道母親是去了佛堂。
“娘放心,自然是要徹查到底,賽哈智已經領命而去。”
自從朱瞻基登基以來,張太后便退居仁壽宮,還從未對朱瞻基的舉措有過二話,此時卻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道:“你是要徹查,今日害的是我的孫女,明日就要害我的兒子了,不徹查,你的命哪天也不知不覺地沒有了!”
朱瞻基聽出張太后的弦外之音,道:“她自幼長在娘的身邊,娘應當知道的,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張太后聞言怒極,強壓下火氣,道:“她不做,有人替她去做!除了她,還有誰恨我的煥煥至此?陛下要寵愛哪個妃嬪,我這個為娘的管不住,但只有一點,那便是皇子出生就送到我這里養!我絕不許家里再出現今日這樣自相殘殺的事情!”
朱瞻基私心自然是更想皇子養在孫夢秋身邊,但張太后這樣動怒,朱瞻基自然是不好當面頂撞母親,只好道:“兒子聽娘的。但自相殘殺這一說還請娘細細斟酌,夢秋絕不是這樣的人?!?
張太后冷笑一聲,道:“兒子是娘身上的一塊肉,你什么心思真當我不知道嗎?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里,別管別人生下幾個兒子,我都不同意你廢后再立新后,不是皇后都能動殺心,要是皇后,這宮里不是她親生的孩子是不是都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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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極重,朱瞻基被母親戳破心里的想法,只得訕訕道:“中宮無子,為了國本理應早立太子……”
“我可沒有不讓你立太子,但太子不能給他的生母教養、胡氏不能成為廢后,這是我的底線?!睆執笳Z重心長地說道:“你做什么,娘從不管束,但這件事你必須聽娘的……廢后的口子一開,以后你的兒孫的后宮永不得安寧,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家唱罷我家登場,遺禍百年由此開始。你明白嗎?”
朱瞻基喉嚨一緊,還是委婉道:“待到貴妃誕下皇子再說吧?!?
張太后嗤笑一聲,道:“心硬還是要看你們這些當爹的,這孩子事發時鎮定,可夢里始終不踏實,睡著了都在喊她的爹娘,只可惜她娘也病了,不然早就來看她了。”
想起當初吳妙素所說,朱瞻基心中有些愧疚,見朱予煥雙唇干裂,便拿起旁邊的琉璃杯給她喂水。
朱予煥咳嗽起來,大叫一聲“不要溺死我”,這才猛地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坐在床頭的朱瞻基。
朱瞻基聽錦衣衛說起,朱予煥事發時還算鎮定,但后來大抵是越想越怕,一路夜奔回京,等到城門一開便回宮到了仁壽宮,可見朱予煥不過是強裝鎮定而已。
朱瞻基還未反應過來,朱予煥已經撲進他懷里,顧不得自己一脖子的水,朱予煥抱著朱瞻基大哭道:“爹爹!”
這水喂的,差點給她嗆死!
朱予煥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淚,朱瞻基見她還在病中,也不好多問什么,只是寬慰了女兒一番。
朱予煥見朱瞻基實在是沒什么話好說,這才松開朱瞻基,故作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讓爹爹見笑了……”
朱瞻基摸了摸她的頭,有些愧疚地開口道:“爹爹總是忘記你還是個孩子?!?
朱予煥垂下頭,道:“是煥煥不好,若不是突然聽到娘病倒的消息,就不會在晚上匆匆趕回來,更不會遇到山匪?!?
朱瞻基摸了摸女兒的長發,道:“這怎么能怪你呢?朕已經責令宮正司和司禮監徹查此事,和那個內官有關系的宮人,一律關押審問?!?
要不是朱予煥警惕心高,強行讓原本負責保護務農寺官員的錦衣衛隨行,百戶石林又考慮到公主的安危,當晚會發生什么事情也猶未可知。
朱瞻基已經讓人去核實求證山匪一事,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豐瑞與京城距離極近,怎么可能會有山匪,若是真有順天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