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鞍上,這才將他攬在懷里,稍夾馬腹,流星便載著兩人在場內(nèi)小跑起來。 朱祁鎮(zhèn)還是第一次騎馬,雖然是小跑,但風(fēng)從耳畔快速掠過,呼呼作響,這可比平日里太監(jiān)們背著他做馬有意思多了。 朱祁鎮(zhèn)不由開心地合掌,道:“姐姐再快些!” “等等。”待到流星跑到馬場中央,朱予煥一收手中的韁繩,流星便停了下來。 眾人遠遠地看著,有些不明所以,卻很快看到貌似桀驁難馴的白馬在她掌控之下格外溫順,和著無人能夠聽到的節(jié)拍在馬場上踱著步子,時快時慢,竟然如同舞姬一般。 朱友桐原本在不遠處看著,見流星的馬蹄有自己的節(jié)奏,忽然明白過來,對韓桂蘭道:“桂蘭,快把我的琵琶拿來。” 馬場在御馬監(jiān)所在之地,朱友桐原本是覺得無聊才帶上琵琶,想著之后就回馬車上打發(fā)時間,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派上用場。 韓桂蘭動作極快,很快便將琵琶拿來,朱友桐略一沉思,抬手便是武舞1之中的《破陣樂》,肅殺恢弘,令人精神一振。加之馬兒身上原本掛著的佩飾來回碰撞,猶如一支樂曲,是另一種賞心悅目。 琵琶聲一響,眾人皆看向朱友桐,唯獨朱予煥怡然自得,操持馬匹,很快便和上了朱友桐的樂曲。 何惠妃呀了一聲,道:“這難不成是舞馬2?妾身聽人說起過,可還未親眼見過呢。” 朱瞻基臉上多了幾分笑容,道:“塞哈智當(dāng)真是沒有白教,連舞馬也一同教給她了。只是一個人舞馬到底有些孤冷,配上這琵琶曲,反而多了幾分氣勢。”他看向一旁的胡善祥,見她面露驚訝之色,揶揄道:“看來桐桐也留了一手,連長秋都不曾知曉。” 胡善祥面露窘色,道:“桐桐也是,怎么自作主張……” 何惠妃感慨道:“這《破陣樂》是武舞,同舞馬配合,相得益彰呀。” 孫貴妃望著遠處朱予煥的身影,不由喃喃道:“鉤陳周衛(wèi)儼旌旄,鐘鎛陶匏聲殷地。承云嘈囋駭日靈,調(diào)露鏗鈜動天駟3。” 何惠妃見孫貴妃出神,狀似無意地問道:“貴妃娘娘看過舞馬?” 孫貴妃回過神,這才低聲道:“陛下以前也常舞馬。” 彼時彼刻和此時此刻仿佛重疊,孫貴妃一時間百感交集,忍不住抬眼看向朱瞻基,卻見他的目光只落在馬場中央的一雙兒女身上。 吳妙素瞥見孫貴妃肩膀輕垂,少見的頹喪,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朱祁鈺,看著兒子扶著欄桿眺望的樣子,不由輕輕勾起嘴角。 這舞馬于旁人看來自然是精彩紛呈,但對于坐在馬背上的朱祁鎮(zhèn)來說,只能是枯燥乏味,于他而言,這舞馬跑得也不快,更像是在原地兜圈子,自然是十分無聊。 見朱予煥專注于舞馬,想到剛才姐姐勒韁的動作,朱祁鎮(zhèn)眼前一亮,學(xué)著朱予煥的動作,抓住了流星的鬃毛,用力地一拽,原本還十分從容的流星嘶鳴一聲,帶著姐弟二人便往前奔。
第6章 破陣樂(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