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府,在雪谷峰之巔。
宋離月身子太虛弱,無法行走,她是被徐丞謹抱上去的。
雪谷峰是個很奇怪的所在,就像溍陽城那鳳凰谷里的雪陵一般,就這般奇異地突兀地存在它不該存在的季節(jié)。
剛開始,宋離月還冷得偎在徐丞謹懷里不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有些想出汗,男子的懷抱真的就像是暖爐一般。
抱著一個大活人,走這么遠的路,怎么能不累。
宋離月拍了拍他的肩,心疼地小聲道,“累了就放下我,我自己走一會。”
她身體很虛弱,但并不是寸步難行。
徐丞謹聞言,手臂緊了緊。
她這段時間瘦了好多,她不挑食,胃口一向很好,在康親王府的那段時間,一張小臉上肉乎乎的,滿臉的嬌憨。這次入圣府,成敗在此一舉,圣女話語間也有暗示,人活著進去,不一定就能活著出來。當然了,這是最差的結果。
不惜一切代價毀掉那塊吞噬人神智的下腳料,是此次入圣府的唯一目的,至于他的離月……
他亦是掌權之人,對于西陵的決定他沒有理由反駁。不入圣府,宋離月要么直接筋脈俱斷死,要么會變成沒有神智的殺人木偶。如果讓她自己選,她也寧愿自己死掉。入了圣府,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離月,只要你能活著出來,癱了,瘋了,不管是如何,我都要你!
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徐丞謹一雙眼眸黑亮,語氣溫柔地笑道,“可還冷么?”
整個人都被他裹在披風里面,男人厚實的胸膛遮去風雪,還有他身上的溫度都讓她如沐春風一般,宋離月笑瞇瞇地聽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從他的話語之中,還有他的呼吸中探得他的心情很好。
她不習慣帶帕子,隨手用袖子就糊上他的臉,給他無比溫柔地擦拭著,細聲細氣地小聲說道,“不冷,有你這么個無比貼心的夫君啊,我心里都是暖暖的。你說,以后,我是不是有也要賢妻良母才能配得上你啊?”
徐丞謹輕笑,“賢妻良母,還是母儀天下,抑或是禍害后宮,都隨你。”
這句話,她可真是很喜歡。
一陣細風夾著雪花飄落,宋離月手背一涼,撫上一束微涼的發(fā)絲握在手掌里,笑著說道,“徐丞謹,等我眼睛能看到了,我給你梳頭吧,你的頭發(fā)又黑又密,比我的頭發(fā)還好看。”
徐丞謹穩(wěn)穩(wěn)地邁著步伐,自然是滿口應允,“好,我等你,你要給我梳一輩子。”
宋離月笑著把臉貼在他懷里,“好。”
對于此行可能會有的結局,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多言。
岐爺爺和幾位族中長老打頭陣,白玲瓏走在中間,回頭見兩個小兒女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她心里一酸,沒有說話,轉(zhuǎn)身也慢慢往前走著。
生兒育女,其實也就是一輩一輩的輪回。
此次兇險萬分,她會盡力保住自己的女兒,擔了這么多年的擔子,終于找了個借口放下。
景年,你會不會笑話我膽小怯懦。
景年,等了我這么多年,你再多等一等,好嗎?
四周的情況,徐丞謹邊走說給宋離月聽,宋離月聽得仔細,大致明白這雪谷峰的布置。
這雪谷峰雖不高,卻布置了不少精巧的機關,山路很窄,三人同行都有些擠,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守得很是嚴厲。如今路程已行大半,已經(jīng)能看到那圣府的所在,那里看守的侍衛(wèi)皆是盔甲在身,衣衫單薄,冰天雪地之下,他們面色如常,呼吸綿長,皆是個中高手。
“已經(jīng)到了圣府,圣上,此處是西陵的禁地……”白玲瓏走到徐丞謹身邊,看著他懷里的女子,“阿月交給我就行了,這里沒有別的居所,我會派人將圣上安全送下山。”
徐丞謹把宋離月放下,不放心地攬著她站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