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是故意這樣說的。
果然,瞧見玉虎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宋離月不禁在心里悶笑,她是要忍成什么樣,才會出現這種表情啊。這個小玉虎啊,就是這個時候才最是惹人喜愛。
玉虎自動忽略掉剛剛宋離月那句不合規矩的問話,態度恭謹認真地說道,“在王府內,要注意。出了王府,更是要步步小心謹慎。離月小姐現在是康親王府的人,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康親王府的顏面……”
對于玉虎所說的這些,宋離月不甚明白。可怕她念叨,還是做出一副乖巧地聽話的模樣,連連應是,“我都知道了,玉虎。你不是說不宜讓小徒……你家王爺久候的嗎?那我們快走吧。”
玉虎卻是搖頭,“離月小姐,你要先回去換一身衣裙才可以。”
這么麻煩啊……
宋離月無奈地望著認真嚴謹的玉虎說道,“我去見你家王爺而已,不必這么鄭重。你不會還要我沐浴更衣吧?”
“離月小姐,奴婢是你的近身丫鬟,是要負責這些。”玉虎一本正經地說道,“王爺身子弱,你換身干凈的衣裙去比較好,小姐你還是聽奴婢的。”
不就是換身衣裙嗎?
只要不聽玉虎繼續念叨下去,宋離月絲毫不敢有意見。
回了凌香水榭,折騰了好一會,終于梳妝打扮好。
宋離月看著黃銅鏡中那個衣著華麗繁復衣裙,妝容干凈嬌媚的女子,很是陌生。
“小姐,你本來就是美人,如今只是稍稍裝扮,簡直就像那畫中的仙子一樣。”青鳥一邊給宋離月把最后一支玉釵戴到發髻上,一邊笑著說道。
雖然宋離月并不認為鏡中那個美人比不施粉黛的自己好看到哪里去,可夸贊的話誰都愛聽啊。
青鳥這個丫頭嘴巴就是甜……
宋離月很是喜歡她的活潑,關鍵是青鳥的手很巧,給她梳理發髻的時候,一點也不會扯到她的頭發,真真是心靈手巧。宋離月越瞧越是喜歡,美滋滋地想不虧自己把留在谷中青鳥的名字贈與她。
照著鏡子又左右看了看,華衣美服,宋離月總覺得去見徐丞謹而已,不必這般認真。
不想玉虎又是一通說教,她什么都沒敢說,頂著繁復的發髻,穿著精致華麗的衣裙,蓮步輕移,把手遞給玉虎扶著,一步三搖地出了門。
到了徐丞謹的住處,宋離月很安靜地站在窗邊,瞧著外面的景致。
容陵軒,建在高處,因著徐丞謹腿腳不便,門口的青石路是略略帶著坡度的平坦路面,而不是階梯。
徐丞謹此時就坐在窗前的榻上,手肘支在一旁的矮幾上,正聽著趙修向他匯報著府內外重要的事宜。
稍頃,他注意到到宋離月進來之后,一改往常的好奇,沒有拉著他問個不停,以為她是心內有愧,不敢言語,遂示意趙修停下,轉臉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眼前覆著黑色的綾帶,朦朧一片之中,隱約瞧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在窗前探頭,似乎在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身子前傾,臉上隱隱能瞧見一抹興奮之色。
她總是如此,活潑好動,朝氣蓬勃,不像他……
見她遲遲不語,徐丞謹不著急,伸手端過熱茶,合上眼眸,慢慢地啜飲著。
“徐丞謹……”
宋離月忽然出聲喚他的名字,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喜。
徐丞謹放下手里的茶盞,清俊的面容上絲毫不見疾言厲色,聲音好聽的像一汪清泉流動,“何事?”
“徐丞謹,從你這里往下看,竟然能看到凌香水榭啊。”宋離月很是興奮地說道,“我來了好多次了,竟然剛發現。那以后你再找我,就在這里大聲喊我,我飛上屋頂,咱們就可以見面了,多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