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想起自己的阿娘,宋離月的心里無比的慶幸,多虧阿娘把自己留給爹爹。要不然,自己那個一根筋的爹爹說不定也會做出什么殉情的事情來。
每年,她都會在一個固定的日子里看到自己的爹爹躲起來偷偷地拿著一根珠釵發呆,然后會喝很多的酒……
爹爹下葬的時候,她把那個珠釵放在他的手里。
他最愛的,卻只能這樣陪著他。
這世上愛而不得的人那么多,那個小護衛和爹爹都選擇了成全,成全了他人,委屈了自己……
哼,真是偉大!
如果是小徒弟另結新歡,她宋離月可是一定會讓他好看。
心情好了,就一巴掌打暈,帶回凌白山日久生情。如若心情不好,那她可就不管什么康親王不康親王了,她先解了氣再說。勉強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橫著死還是豎著死,隨他挑!
回過神的時候,正好瞧見秦行秋沖自己悄無聲息地點頭,宋離月也回之一笑,緩步走了過去。
還沒有來得及胡謅出幾句場面話來客套,手就被一臉熱情的垂珠夫人一把拉住。
垂珠夫人笑靨如花,熱情如火地招呼著,“離月姑娘,來,本宮給你引見諸位姐姐妹妹們。”
宋離月被她扯著疾走幾步,立時就被這些女子圍個水泄不通。那些女子倒是一點也不見外的,不管是不是真心,都親親熱熱拉著宋離月一口一個妹妹笑得甜掉牙。
“離月妹妹,你長得可真是好看,清雅曼麗,和你一比啊,可是顯得我們庸脂俗粉一般,真真是自慚形穢……”
“誰說不是呢,你瞧這皮膚可真是白皙嬌嫩,烏黑紅唇,好看得像朵花似的……”
“聽說妹妹現在住在乾羽殿,圣上待妹妹很是疼愛,賞賜了些什么稀世珍寶,不妨和我們說道說道……”
“離月妹妹,你這次來了,是不是就住下來了……”
……
宋離月還是第一次被這么多年紀相仿的女子包圍著,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嘈雜之聲亂于耳,竟全是嬌儂軟語,說也說不過,動手則于心不忍,一時之間竟很是為難。
待這些鶯鶯燕燕安靜了一些,宋離月才把自己的袖子從周圍人的手里拽了出來,認真地說道,“那個,我是找找徐文澈的。”
周圍瞬間無聲。
“澈兒?”垂珠夫人驚訝地看著宋離月,忽莞爾一笑,“離月姑娘真是和我家澈兒有緣,昨天他還念叨著呢,今兒個你就過來了。”
念叨她什么……
把他丟去喂老虎那件事嗎?
…………
問這話的時候,宋離月和徐文澈已經坐在大黎王宮最高的一棵樹的枝椏上了。
“你你為什么來找我?”
徐文澈第一次坐得這么高,往下一瞧,竟然離地面這么遠,眼前有些暈眩,偏性子倔強,硬是忍著不說。
宋離月自在悠閑地往后一靠,“和你待在一起,比和你阿娘待在一起舒服。”
說實話,對于宋離月突然登門,且是特地來找他,徐文澈很是意外和激動。
眾人皆恭謹地稱呼他為殿下,可都把他當作無知孩童。
呃……
雖然他真的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可正因為是孩子,才渴望長大,才渴望被重視,被看到。
加之徐文澈心智早熟,和同齡的奶娃娃玩不到一塊去,大一些的又嫌他年齡小,總是玩著玩著,就不約而同地偷偷跑掉了。
所以,徐文澈大多時間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練劍,一個人讀書……
“阿娘?”
徐文澈重復著,對這個民間的叫法感到很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