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鄰而坐,看著面前的小冤家,宋離月恨恨地想著,真該咬得再狠一些。
“我看那凌香水榭裝扮一新,很有誠意。我想,蘇虞小姐一定很是滿意。”帶著刺的話說出來,膈應(yīng)得自己也很不舒服,宋離月直接問道,“徐丞謹(jǐn),我只問你,這個計劃可以取消嗎?”
只要你說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幫你把這件事情辦妥。
“離月,投鼠忌器……”迎著宋離月殷切的目光,徐丞謹(jǐn)硬著心腸說道,“我都沒有辦法,你又能如何?縱使你武功再高,身手再好,終究雙手難敵四拳。況且你心思單純,根本就不是蘇家父女的對手。”
這般說,應(yīng)該可以絕了她意欲嘗試的念頭了吧。
千難萬險,宋離月,請你退在我的身后。
心里一直壓著的怒意上涌,宋離月專揀戳他心窩子的話說,“康親王放心,我今天過來主要就是想當(dāng)面問清楚。你若是被迫,我不介意為你披荊斬棘,和你共進(jìn)退。如今看來你也是愿意的,那我也不屑于做毀人姻緣的惡人。”
說著她站起身來,“你我也算相識一場,在溍陽城這段時間,也是多蒙康親王您多加照顧。待你大婚之日,我宋離月必定送上一份大禮,賀您小登科之喜,祝王爺您早生貴子……”
話未說完,胳膊處一緊,人就被扯了過去。
心頭惱怒,宋離月一掌立時推出,觸到那抹隱含悲傷的清亮鳳眸,手卻是打不下去了。
徐丞謹(jǐn)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眼眸定定看著她,“打吧,離月。反正我沒有武功,手無縛雞之力,本來就是無用之人,如今,你竟說那些挖我心的話,還不如受你一掌來得痛快。”
宋離月這一掌本來就沒有蓄上內(nèi)力,如今見他竟然學(xué)她,朗朗君子,此時一臉的潑皮無賴,那一掌也就氣呼呼地打了出去。
徐丞謹(jǐn)毫無意外地摔倒在旁邊的榻上,半真半假地捂著心口,蹙著眉。
知道他體弱,宋離月對方才那一掌有些后悔,人剛想上前,生生止住腳步,然后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那株靈芝,恨恨地摔在他身旁,“那一掌我應(yīng)該打得再重一些,打到你不能洞房最好。”
伸手拿起她狠狠摔在自己身邊的靈芝,徐丞謹(jǐn)頓時就明白了。
這個傻姑娘,連夜奔波,應(yīng)該就是為了給他送這個的。
“離月,打死我,你在牧楓山莊挖多少靈芝也救不回了……”心頭一軟,徐丞謹(jǐn)坐起身來,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信我,我會在婚期之前解決掉所有。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從來都是認(rèn)真的,也全都一一作數(shù)。”
心里突然很難受,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還是蔓延了上來。
宋離月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說道,“我信你,可我心里還是難過,你有你的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情難自已。”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她背過身去,“爹爹愛而不得,一生孤苦,我不想步他后塵。你身為親王,有很多的迫不得已,最終你都會不得不一一妥協(xié),我不想自己為難,也不想你為難。”
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擦臉,“爹爹這輩子占卜就沒有準(zhǔn)過,這次讓我來溍陽城,也是錯的。回去我非好好說說他不可……”
轉(zhuǎn)過身來,宋離月后退一步,瞪著一雙兔子般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徐丞謹(jǐn),是我忘了,你早就不是十年前那個小徒弟了……”
徐丞謹(jǐn)驀地站起身,一臉的驚慌,“離月,你要如何?”
黃昏再美,終究還是會被夜色替代。
眸中染上淺淺的涼意,宋離月嘆道,“我出來很長時間,我想回去了。如今你已經(jīng)康健,我也算了無牽掛……”
終于還是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待此事塵埃落定,我就回去。”
不管這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