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果然非虛,葶苧花就是西陵圣女的生命之花。
墨發,朱衣,雪膚,紅花……
這朵本應開在西陵那個偏安一隅小國的圣潔之花,如今已經綻放,即使他有心想藏也藏不住了。
心神一剎那,竟是有些恍惚。
被劍氣撕破袍服一角,徐丞謹驀地回過神來。眼前一晃,就瞧見一道朱紅色纖細身影翩然而至,隨即他肋下一緊,人就飛身而起。
身后傳來蘇虞聲嘶力竭的聲音,宋離月很是瀟灑地回身推出一掌。
絲毫沒有留情面,一幫人頓時人仰馬翻。
對于這般的囂張,宋離月很是滿意。
非要吹毛求疵的話,那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方才她靠在那里養神的大樹被攔腰截斷。
宋離月的身形極快,即使挾著徐丞謹,幾個起落,身后那一眾喧囂,全部漸而不聞。
飛身落在一處屋頂上,解掉徐丞謹身上的穴道,宋離月沖他挑挑眉,“徐丞謹,這我送你的大禮,如何?”
徐丞謹忍下笑意,松開攬在她腰際的手,“很好,很喜歡。”
看著他身上礙眼的喜服,宋離月眼風如刀,臉上斂去了笑意,“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算是一個,我砸了你的洞房花燭夜,你就沒有覺得虧了?”
徐丞謹知道宋離月這是故意拿話噎他呢,也不生氣,微微側臉看著他,伸手撫了撫她鬢旁方才打斗時微微凌亂的發絲,“不虧,以后有人會原原本本還給我的。”
宋離月本來想著要是他說虧,立即擼起袖子,把他狠揍一頓,帶回凌白山干苦力。要是他回答說不虧,就惡狠狠地罵他虛偽,罵到他狗血噴頭,然后綁回凌白山不但干苦力,而且永無歸期。
可如今這是個什么情況?
為什么她聽完之后,臉竟然紅了!
臉紅個鬼啊!
她今天要煞氣沖天,男女通殺的……
生硬地伸手隔開徐丞謹的手,宋離月不顧一張俏臉艷若桃李,強行冷酷地說道,“眼前的一大攤子事,你都還沒有搞定,說什么以后。我且問你,跟不跟我回凌白山去?”
徐丞謹一怔。
這么說,即使……即使她已經知道了真相,她還是選擇了他!
……是……是嗎!
心頭一震激蕩,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翻涌著,徐丞謹竭盡全力才勉強壓抑住澎拜的心潮,唇角微微發顫,“離月,我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你給我些時間。我處理好了,就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些事……
宋離月自然知道是什么事,都是一些赤腳走鋼絲的危險事。
他為什么非要攬在自己身上,他只是一個親王,一個無權無勢,被架空了的富貴親王而已。攝政王喜歡處理這些政事,交給他就好了。還有徐寧淵,他是這大黎的圣上,他需要對江山社稷,對萬千黎民百姓有個交代,讓他們去就可以了啊。
不知為何,看著徐丞謹那不同尋常的冷意和堅韌,宋離月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穩,只想立即把他帶到她可以把控的區域來。
目光直視著徐丞謹,宋離月忽然開口問道,“那些事都比我重要,對不對?”
徐丞謹感覺自己的心窩了受了一記重錘,疼得厲害,偏又溫情滿滿。
離月啊離月,你為何要給我出這樣的難題,這世間哪里會有一人,一事,有你半分份量。
可,如今此事事關萬千人的性命,由不得他有絲毫的放肆。
硬了硬心腸,徐丞謹沖她點了點頭,給了一個冰刀雪劍的回答,“是。”
宋離月聽到這個回答,先是一愣,隨即就什么都沒說。
沒有怨懟,沒有憤怒,也沒有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