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處重燃塌陷,徐丞謹所有的話全部都吐不出來了,噎在喉間,竟噎得眼眶發(fā)漲。
他猛地伸手把人摟在懷里,小心而又緊張地抱著,低聲喃喃道,“離月,我答應你,此事一了,七弟必定幡然醒悟。到時,我連閑散王爺也不做了,立即啟程跟你回凌白山去,從此我們閑云野鶴,浪跡江湖……”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正式式的擁抱,且是徐丞謹主動的,可宋離月的心底卻生不出一絲的綺念和溫柔,她生硬地站著,任由徐丞謹將她抱個滿懷。
她幽幽一嘆,“徐丞謹,我只問你。今夜,如若我不在,你能幾成把握活著回去?是打算自刎死諫,還是以身殉國?徐丞謹,我選了你,你竟然不愿意二話不說就選我,我心里很難受。”
把人輕輕推開,宋離月很不甘心地說道,“今夜,你孤身一人,無異于以卵擊石,你是我選定的夫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個萬一,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一番話,說得凄凄慘慘戚戚,完全不同于往常的她。
可她這一番話,不管是不是胡亂猜測所得,都正正說中徐丞謹目前真實的處境。
他在,大黎必定不會有事。可是,他自己……
他不敢篤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
如今想一想,那段纏綿病榻的時光,雖然茍延殘喘,可好歹人還是活著的。
活著,就有希望,就有盼頭……
眸色微轉(zhuǎn),徐丞謹看著宋離月一笑,“七弟待人最是寬厚,我把我的所有都留給你,我想他也會同意。那座王府也歸你,府中諸人,你代我安置妥當,我若是……若是真的福薄……只能來世結(jié)草銜環(huán)……”
“算了算了,別允諾什么來世了。”聽他說著這般喪氣的話,宋離月很是氣惱地揮了揮袖子,“還結(jié)草銜環(huán),有本事這輩子給我當牛做馬,我凌白山那片空地,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翻呢。”
被徐丞謹這番話說得心肝都疼得不得了,自己本就兒女情長,如今更是……
唉,真是冤孽。
駐足環(huán)視四周,宋離月一嘆,“你不走,我也不放心你。算了,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吧。”
伸手回握住徐丞謹?shù)氖郑诡佉恍Γ拔也灰偷粯印K氐昧诉@十數(shù)年的寂寂長夜,我可是一天也守不了。徐丞謹,這次我陪你。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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