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恭聆圣訓!”
即使現在身染血污,一身狼狽,徐寧淵仍舊身子站得筆直,迎著凜凜夜風,他正色揚聲,“康親王聽旨!”
在一旁的徐丞謹聞聲一愣,隨即走過來,一撩袍服很是干脆地跪下,“微臣接旨。”
徐寧淵看著跪伏在地的徐寧淵,微微頓了頓,隨即說道,“大黎風雨飄雨,國基不穩,皆是朕之過。朕昏聵無能,愧對徐氏祖宗,愧對萬千黎民。傳朕口諭,今日傳位于康親王,繼朕登基……”
“圣上!”徐丞謹截斷他的話,一臉的驚詫,“恕微臣大不敬,這旨意,微臣,不能接。”
徐寧淵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李木魚和趙承風,“兩位愛卿,可聽清朕的旨意。”
兩人雖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和震驚,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
“下去吧……”徐寧淵很是疲憊地揮揮手,“朕和康親王還有話要說。”
見兩人下去,他走過去,彎腰把人扶起來,“六哥,這是我最后一次受你的禮了。”
徐丞謹站起身來看著他,眸色復雜,“……為什么?”
“不為什么……”徐寧淵嘆一口氣,“中毒失去意識時,六哥你和我說的話,我多少還記得一些。你說得很對,我從來都不是個合格的一國之君。在位數年,沒有強國興邦,開疆拓土。周邊諸國,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哪個不是覬覦垂涎我大黎。”
耳邊廝殺聲,攪得他心神紛亂,他勉力支撐著,神色未見任何端倪,“這次因我個人之私心,差點釀成大禍。若不是六哥你即使出手阻止,我大黎難逃一劫,到時候國祚淪落,狼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浮尸千里,我萬死難贖其罪!”
徐丞謹看著自己的弟弟,緩緩搖頭,“十年纏臥病榻,我早就對那至尊之位沒有興趣了。如若圣上日后勵精圖治,知人善用,微臣會隨離月歸隱。圣上還年幼,桀驁不馴一些,目下無塵一些,這些都無可厚非……”
“朕心意已決……”徐寧淵忽然出手點住他的穴道,慘然一笑,“有勞六哥為我善后,兄弟一場,十年前我欠了你一條命,十年后還要你給我收拾爛攤子,對不住了六哥,弟弟……”
說著,他一嘆,什么都沒有再說,拿起劍就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