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離月提起垂珠夫人,徐寧淵苦笑一聲。
方才賜死的旨意,宋離月被點住穴道昏睡著自然沒有聽到。
垂珠夫人的心意,他已經不想去深究了。真愛也好,逢場作戲也罷,都不重要了。
殺了垂珠夫人,保住眼前的她,值了……
“這輩子算是我對不起她了,當初我第一眼看到她,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把人帶了回來,因為她有時候有幾分很像你……”說著,徐丞謹一笑,懇求一般地看著宋離月,“這些話,你不要告訴她,騙她一輩子,我心里的愧疚稍微少一點,只是可憐我的澈兒……”
垂珠夫人去看孩子去了,這許久未回來,宋離月心里很是忐忑。
那夠不到的地方,就先法放著,眼前這個才是最讓她心焦的。
不理會徐丞謹這些話,宋離月伸手推他坐直身子,伸手拿起劍劃開他后背處的衣服。
看了看箭矢的位置,伸手左右探了探,宋離月狠狠松了一口氣,于是,擦了擦眼睛,很是確定地說道,“別說廢話了,你死不了。只是這拔箭會很疼,你忍一忍。你的女人孩子,我可不想替你照顧著,我又不喜歡女人。你也別和我玩什么托孤,話本子上寫著呢,只要是被托孤的,幾乎都沒什么好下場,你可別害我……”
一邊胡言亂語地說著分散徐寧淵的注意力,她一邊打量四周。
她現在需要一個相對安全安靜之處。
一只手把人扶起來搭在自己的肩上,宋離月很是艱難地把徐寧淵挪到了一處巨石之后。
自己隨身帶著的那個藥包好像都給徐寧淵了,胡亂在他懷里把藥包掏出來之后,宋離月把止血的一股腦全倒在傷口處。
找不到東西,宋離月直接把受傷的左臂抬起來,胡亂把手臂往他面前一遞,“咬著!”
知道她是要拔箭,徐丞謹白著一張臉,張口咬住她手腕處的袖上。
鼻子抵在她的手腕處,沒有任何妄念和悸動,而是滿滿的心酸。
眼眶一熱,徐寧淵發現自己真的……這輩子沒有白活……
如六哥所言,十年前代他赴死,是真心的。十年后,這個曾經帶給自己溫暖回憶的女子待他也是真心的。至于垂珠夫人,幾年夫妻,她有無數次下手的機會,當年那碟她親手捧到他面前攙著毒藥的糕點,也到底還是沒有送到他口中,她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對了,澈兒……
他唯一的兒子,和他小時候很是相像,卻遠比小時候的他有智謀和心機。
只可惜,自己一句話就毀了他的一輩子。
澈兒,阿爹,如今只能保住你的命……
滿腦子里頓時一片虛空,就連那震天的廝殺聲,都已經漸耳不聞,心中是從未有過的通透。
自己這短短十數年,原來并非一無所得,亦非一無所有……
羽箭的劍頭已經全沒入骨肉之中,好在流出的血是鮮紅色的。
定了定神,抬手封住徐寧淵幾處大穴。
“徐寧淵,我要扒箭了,你忍著點!”
話一說完,宋離月心一狠,手底用力,就把那支羽箭生生拔出來。
整個后背像是被活生生揭掉了一層皮,徐丞謹悶哼一聲,疼得眼前暈眩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好在流血不是太多,可看著徐寧淵那蒼白的臉,宋離月真擔心他會暈厥過去,她沒有多想,立即盤腿而坐,伸手抵住徐寧淵的背部,“靜心凝神,我給你療傷。”
徐寧淵身子一錯,卻是要避開她的手,虛弱地說道,“……周圍都是……危險……不可以……等……等擊退了那些人再說……”
“再說什么!”宋離月二話不說點住人,直接推掌過去,“別唧唧歪歪的,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