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沒。
知道是夢,可宋離月就是醒不過來。
夢中徐寧淵滿身鮮血,一直喚著她的名字……
還有垂珠夫人,她就那么一直無聲地哭泣著,流出的眼淚都是紅色的……
他們是在怨她嗎?
怨她食言,怨她沒有守住自己的諾言,怨她沒有護住他們!
“對不住……對不住……”宋離月滿臉都是眼淚,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浸濕了鬢發(fā),臉色蒼白地小聲哭泣著,“是我沒有……守好你們……對不住……”
徐丞謹一向都是淺眠,早在宋離月陷入夢魘的時候,他恍若先知,人早就睜開了眼睛。
身邊的宋離月還是一動不動,睡姿乖巧,偏臉色蒼白,雙唇緊緊抿著,就連受傷的左手都費力地虛虛握著。
見她滿臉是冷汗,剛執(zhí)著帕子給她擦了兩下,就見她唇邊出現一道異樣的紅。
是她咬破了嘴唇……
“離月!離月!”徐丞謹立即把人扶起來抱在懷里,可人始終都還是醒不過來。捏著她的臉,讓她松開緊閉的牙冠,才終于止住她的那股狠勁。
人還是迷迷糊糊的,說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徐丞謹聽得心如刀絞。
“離月,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全都是我的錯,你要恨,就恨我……”撫著她蒼白憔悴的臉,徐丞謹呢喃著,“與其讓你這般痛苦自責,不如你來怨恨我。七弟死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你這般,我猶如身處煉獄,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和七弟換一換……”
不知道宋離月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手忽然拽著他的袖子,囈語一般地低語,“……小徒弟……你別怕……”
這句話讓徐丞謹的臉又白了白。
離月,是我,還是……他……
***
宋離月醒來的時候,徐丞謹已經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他在的緣故,雖有驚夢,到底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大黎初夏,花團錦簇,被溫泉水催開的荷花早就香氣滿園。即使宋離月足不出戶,也尋摸到了幾分夏天的意思。
這半個月來,她借著病,連房門都沒有出去過,可她知道這里是王宮。
以前,是屬于徐寧淵的……
不想出去看到似曾相識的地方,索性賴在房間里不出門。
徐丞謹說他膽小怯懦,其實她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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