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茫茫,她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不是女兒,不是姑姑,不是徐寧淵的小師父,不的誰誰的小主子,也不是什么圣女之后……
她可以只是她……
心頭閃過一絲悲涼,宋離月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徐丞謹嚇了一跳,立即上前攙扶住她。
他的雙手太過用力,正好掐住她胳膊上割破的傷處,宋離月沒有提妨,吃痛地悶聲哼了一聲,疼得身子微微發抖。
“怎么了?我碰疼你了?”
徐丞謹慌亂地松開手,見宋離月搖搖晃晃站不穩,他直接把人打橫抱起,放在一旁的小榻上。
見她很難受,不確定自己方才是不是沒有把握好力度傷了她,直接解開她勁裝手腕處的袖帶。
宋離月意識到他要干什么,哪里愿意讓他看,死死攥著袖口,“……不許看……”
越是遮掩,越是讓人疑竇。
徐丞謹沒有強行要看,看著她戒備的樣子,心里很是難過。他立時停住手,“好,我不看,你別怕……”
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宋離月也動彈不了,她勉強出聲,“……我歇一會就走。”
“好。”
徐丞謹點頭,坐在床榻邊看著她。
耳中一陣陣嗡鳴,宋離月知道自己是撐不住了,趕在意識消失之前說道,“我只是睡一會……不許……”
不許如何?
她沒有說。
徐丞謹看得出不對勁,立即起身,把人抱起來放在床榻之上,喚來醫者。
趙修聽聞澤政殿半夜召喚醫者,嚇得忙從自己府邸跑來,連朝服都沒有顧得上穿。
趕到澤政殿的時候,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這澤政殿的異于往常的忙亂,主子難得的失了神,只有這位離月小姐有這個本事。
醫者已經退下,內室殘留著藥味,趙修上前行禮,“主子……”
徐丞謹仿若一尊石雕,半晌未動。
“離月小姐回來了,主子應該高興。”趙修看得出情況不是很好,安慰道,“可能是太過疲勞了,從凌白山日夜兼程趕來,是辛苦,養幾天,就好了……”
“趙修……”徐丞謹低低說道,“她的兩條手臂,全都是劃痕。醫者說她嚴重氣血兩虛,再不好好調理,性命堪憂。”
趙修都嚇了一跳,怎么會這么嚴重!
抬眸細細看了兩眼,這才驚覺躺在床榻的女子,竟是比兩個多月前更是憔悴,整個人瘦削得不成樣子。
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擺放在身體兩側的胳膊纏著素白的麻布。
心頭大駭,他小心翼翼地說道,“離月小姐這是自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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