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看著鐵皮人那泛著冰冷光澤的鐵皮外表,腦海中又閃現風昔山那晚的一幕。半年了,她每日每夜都還在承受著那晚帶來的傷害。
“……離月,我走了……”
徐寧淵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宋離月頭疼欲裂,血氣上涌,雙目充血,喉間一甜,嘴角溢出血來。
抬起右手拭去嘴角的血,她一字一句說道,“我忽然也想改變主意了。俞親王,今晚我就血洗你的親王府,如何?”
慕邑不在意,迎著夜風,他大笑出聲,“你武功再高,不過只是一介血肉之軀,如何能抵得住我改良之后的玄鐵皮人。聽說徐丞謹把你當眼珠子一般寶貝著,捉住你,日后和徐丞謹講起條件來,我就不必踟躕斟酌了。”
說著,他后退一步,立時抬手示意。
鐵皮人一下子就活動起來,挪動著很是笨拙的身子,像座山一般地壓了過來。
“慕邑,不要傷害我姑姑……”
被慕邑帶到一邊的徐文澈一聲一聲喃喃地說道。
心口被擊中,慕邑咳嗽幾聲吐出一口淤血,才感覺好受了一些。舉步走到徐文澈的身邊,伸手撫了撫他的臉,目帶愛戀,“阿澈,你乖。”
不知道他動了什么手腳,手一撤回,徐文澈一聲不響就昏睡了過去。
慕邑抬起眼眸,冷聲吩咐道,“把小公子帶下去,好生照料著。”
數十招一過,宋離月就明白慕邑方才的得意和自信。
不過短短兩三個月,眼前這個鐵皮人已經比先前那個精良許多。
全身不再是整塊的鐵皮,而是用玄鐵打成細縷編織而成,很有延伸性,像人類穿的衣服一樣。
如此一來,腋下再無破綻可尋,且鐵皮人出招比以前迅速,反應也靈敏了許多。
宋離月一味纏斗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不由得心內越發焦躁。內息本就洶涌,此時,更是隨著宋離月的焦躁變得囂張起來。
把內息灌入劍身,宋離月很是粗暴地砍入鐵皮人的關節處。
慕邑的這把劍果然是好劍,內息澎拜入劍身,劍身也只是嗡鳴作響,并未斷,只是在砍進鐵皮人的關節處的時候生生卡在里面。
宋離月沒停手,蠻橫地催動內力。
一方面不吝嗇內息,一方面不憐惜劍刃。
果然,那玄鐵制作的細縷應聲而斷,手里的劍也碎裂成幾段。宋離月也亦因為不管不顧,只攻不守,而被鐵皮人的掌風掃到,在地上滑出好遠,才硬生生止住,
慕邑簡直是被宋離月不要命的粗暴打法驚呆了,看著鐵皮人斷了一條腿之后轟然到底,他的心都在滴血。
這鐵皮人耗費的不是銀子,是他的心血。
上次大黎風昔山一役,他損失了一百個,簡直就是覆頂之災。本以為一定會大獲全勝,順便還可以除去那個眼中釘,不想卻被眼中釘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元氣大傷,還被父王痛罵了一頓。
里外皆是損失慘重,慕邑簡直是恨死了那個破了他鐵皮人的宋離月!
如今親眼見她將自己幾個月的心血用這般簡單粗暴的方法折毀,更是怒不可遏。
慕邑嘶吼著,“將其斬殺,不留活口!”
在他這句話出口的同時,所有人后退,弓箭手居高臨下,箭矢如同雨滴一般全部射向那個蜷縮在地的弱小身影。
眉間的葶苧花已經灼熱到宋離月難以忍受的地步了,隨著葶苧花的綻放,內息更是洶涌,感受到箭矢襲來的勁風,內息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立時將所有的箭矢全部掃落在地。
這個時候的宋離月已經不再是自己。
萬千的聲音在腦海中咆哮,不想禁錮那奔騰的內息,她想宣泄,眼前影影綽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