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宋離月不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可環(huán)視四周,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店面很是破落,煮著餛飩的鍋蓋不知道是本來就是黑色的,還是因為積年污漬而成的黑色。灶臺也像是許久沒有清理一般,積著一層厚厚的污漬。
很快,那冒著氤氳白色霧氣的鍋里盛出兩碗餛飩出來,店老板是個腿腳有毛病的老者,眼神應(yīng)該不是很好,宋離月很清楚地看到他端碗的時候,拇指已經(jīng)浸進(jìn)湯水之中了。
那古怪男子看了看宋離月,伸手把兩碗餛飩都端到自己面前,然后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酒壺遞到宋離月面前,“南越最好的醉清風(fēng)……”
醉清風(fēng)是不是南越最好的酒,宋離月不知道,但她知道是南越最貴的酒。
并非酒多么好喝,而是酒很矯情,矯情到顯貴人家可以用它來裝面子。
三月的桃花,六月的荷香,八月的桂香,臘月的梅花,還要無根之水,埋于深潭之下,根據(jù)時間的長短,價格不等。
慕清光的酒窖里也很是騷包地放了好幾壇,據(jù)說最貴的那一壇好像價值一錠金子。
慕名之下,宋離月強烈要求嘗一嘗。喝完之后,宋離月認(rèn)為慕清光的腦袋肯定被驢踢過。
如今見對面那個古怪的男子隨手拿出的酒是醉清風(fēng),宋離月微微一笑,“方才鄙人誤會了,失禮。”
喝得起醉清風(fēng)的,哪里會是沒錢吃飯的。
人家所說的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不是沒錢吃飯,而是沒人陪著吃飯。
這矯情的小毛病,可真不是一般人想有就可以有的。
“姑娘客氣了。”古怪男子很是有禮,斯斯文文地說道,“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的相貌,卻沒有生出嫌惡懼怕表情之人,自然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說著話,他拿著湯匙,慢慢吃了起來。
一碗餛飩很快下肚之后,他示意道,“姑娘隨意……”
宋離月看著手里著無比精致的酒壺,“尊駕說話只說了一半,我這酒喝得也不安心。”
那古怪男子倒也爽快,聞言,從袖袋里掏出一個石榴花形狀的紅色玉石遞到宋離月的面前。
宋離月很是疑惑地接到手里,翻來覆去看了看。
只有指甲大小,看著不甚奇特,通體紅色,紅得很勻稱,和路邊小攤上賣的那假玉石幾乎一模一樣。
“這做什么用的?”
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宋離月疑惑地問道。
那古怪男子在她打量玉石的時候,已經(jīng)吃完了第二碗。
掏出手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緩緩說道,“姑娘天賦異稟,此玉石得天獨厚,只贈有緣人。”
聞言,宋離月的手一抖。
怎么聽著,像是街頭兜售大力丸的坑蒙拐騙那一類的常規(guī)說辭啊。
玉石像是仿制品,廉價感撲面而來,對面之人的推銷方式也是爛大街的那種,淘汰很多年的套路,真心沒有半點值得信任之處。
宋離月很是嫌棄地,又很是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玉石放在桌子上。
那古怪男子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細(xì)如牛毛的針出來,“扎破手指,以針代筆,隨便寫一個名字在上面。”
說得這般玄乎,一聽就不是正經(jīng)的買賣。
宋離月看著那細(xì)如牛毛,锃亮的針頭,立即搖搖頭,“不……”
剛吐出一個字,指腹一疼,就瞧見自己的指頭上已經(jīng)冒出鮮紅的血出來。
宋離月頓時無語。
強買強賣啊這!
“真是不好意思嗎,一時失手。”那古怪男子把沾染上血漬的細(xì)針塞到她手里,“快寫快寫,別浪費了。”
宋離月瞪著他,“……”
第一次遇到比她還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