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靠窗小榻上支著一個古樸的案幾,幾上擺著一個細白的鏤花瓷瓶,里面還斜斜插著三兩枝梅花。
冬梅在大黎不算是稀罕物,在這南越卻是再稀罕不過的。
南越氣候不適合種植梅樹,再精心培養的梅樹,也在這僅著春季衣裙的冬季,開不出一朵花出來。
曹媽媽應該是知道慕邑的身份,才如此下血本的吧。
這房間里東西不多,卻樣樣精致。雖不說多么名貴,可都是用了心的,別有一番韻味。
“幽鴳姑娘請坐……”慕邑見宋離月坐下,斟了一杯熱茶遞到她的手邊,有些歉意地說道,“茶水簡陋,委屈姑娘了。”
宋離月沒有接茶水,而是對旁邊的點心很感興趣。
很感興趣,非常感興趣。
要是你從昨天因為發燒,只吃了一點午飯,然后一直餓到第二天的中午,你也會非常非常感興趣。
慕邑順著宋離月的視線看過去,眉眼一柔,把點心也推到了宋離月的手邊。
“這是曹媽媽這里最有名的糯米糕點,里面有紅棗餡,甜而不膩……”正說著,慕邑頓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幽鴳姑娘應該比我清楚,是我班門弄斧了。”
因著慕邑這不好意思的一笑,宋離月拿著糕點的手一抖。
太怪異了!
一個城府極深,性格陰暗的腹黑男,突然在自己面前羞赧得跟朵白蓮花似的。要說宋離月沒有見過慕邑陰狠弒殺的兇殘倒也罷了,那晚在玉亭臺,他聲嘶力竭地下令將她誅殺的模樣,她現在有時還做噩夢呢。
執著糕點的手微微頓住,送不到嘴邊,宋離月僵直著手看著慕邑,想從他的眼中,看著他到底意欲何為。
驀地手腕一緊,宋離月被嚇了一跳。
“姑娘這里……”慕邑握著她的手,看向她左手腕處,驚訝地問道。
宋離月手里的糕點更是吃不下去了。
你還好意思問!
還不是那晚,你用那不知道從哪里淘換來的上面絲線勒的!
傷口很深,左手差點廢了,要不是老巫醫術高超,縫紉技術一流,這只手哪里能好得這么利索。不過,目前只是表皮長好了,里面應該還是一片血肉模糊。別說使力了,就是按到那里,都還有些疼。
擔心慕邑會懷疑,宋離月方才用姑娘的螺黛和胭脂沿著那道細細的傷痕畫了一條細細的臘梅枝條。青色螺黛為枝干,紅色胭脂為花,粗粗一看,別出心裁,還挺不錯的。
不過,要怎么回答……
好巧不巧,這個慕邑的手指正按在了傷痕之處,疼得宋離月眼淚汪汪的,卻不敢縮回手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