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眼眸,宋離月仍舊能感覺得到慕邑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如同芒針在背,奈何還是抵不住夢魘的威力。
宋離月剛一迷瞪著,果然很快就被噩夢纏上。
夢里又是無盡的殺戮……
一身黑衣的自己,手執長劍,眉眼冷肅,正在大開殺戒。鋒利的劍身上滿是鮮紅的血,緩緩順著劍身滑落,在自己的腳邊滴落。
一滴,一滴……
明明是血,卻是慢慢轉變成火……
即使在夢里,宋離月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內息開始躁動起來。
耳中嗡鳴,她胸口恍若重錘一擊,人猛地就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微涼的空氣竄入口鼻,有種自地獄之中爬起來,再世為人之感。
回過神,定神一看,自己還斜斜歪靠在小榻旁,身上還披著那個薄毯子。似乎自己只睡了一小會,幾上的茶還在氤氳冒著熱氣。
自己已經是第二次做這般奇怪的夢,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內息隨著她的清醒,已經慢慢平息,仿佛方才的夢魘,只是自己的錯覺。
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慕邑,宋離月慢慢坐起身來。忽然聽到內室隱有聲響,她心頭一凜,放輕腳步走過去。走了幾步,宋離月忽然警覺起來。
這里是慕邑的內室,自然是守衛森嚴,即使這里是船上,斷不會有宵小之輩敢擅入。慕邑本身就有武功,更何況待在他左右形影不離的那個叫風衾的侍衛,武功更是高超。
動起手來,宋離月一對一絕對是毫無懸念地碾壓,如果這兩人聯手,她要想脫身,都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那么,這就說不通了。
既然這兩個高手都在,那內室這般隱秘之處,怎么會有他人?
想來里面的人,只會是慕邑。宋離月不再刻意放輕腳步,舉步走了過去,扯著幾分害怕的語氣問道,“誰在里面?”
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緊張,幾分懼怕,卻是與臉上那副輕松的表情很是不符。
里面的動靜一停,隨即有腳步聲傳來。掀開內室的門簾,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從里間走了出來。
真的是慕邑。
玉白色的錦緞長袍上染著幾處灰漬,發髻也微有散亂。
他在里面倒騰著干什么呢?
自己和自己玩捉迷藏嗎?
還弄得這么狼狽……
“幽鴳,你醒了……”慕邑朝宋離月走過來,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點點頭道,“嗯,果真是餓的,吃飽睡醒之后,氣色看起來,果然好了很多啊。”
被人當面打趣,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宋離月抿著唇淺笑,“慕公子你家大業大,我應該還吃不窮你吧?!?
一怔,慕邑哈隨即哈笑道,“如你所言,我慕邑財大氣粗,小小的一個幽鴳,我養得起。”
呃……
這話說得有點越界了。
養得起,我宋離月也不要你養。
我凌白山也是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更何況,我家那個小別扭還等我回去。
有個富有四海的愛臉紅的圣上給我洗手做羹湯,我可不要你藩屬小國的黑心親王給我獻殷勤。
宋離月瞇著眼睛假笑,“你方才在里面干什么?我聽到動靜,以為進了壞人……”
聽宋離月這般說,慕邑有些自責,“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當然是了,要不然,我睡得好好的,干嘛來找你啊。
宋離月淺笑不語,而是把手里的帕子遞了過去,“給你擦擦臉……”
伸手接過女子手中的帕子,慕邑珍而重之地握在掌中,“我方才見你睡得不是很安穩,想著以前有盒安神香放在這里。我就想著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