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被這個人看得心里里直發(fā)毛,不禁后退一步。
想著自己也是急昏頭了,竟然向一個被幽禁之人打聽阿澈的下落,真是病急亂投醫(yī)啊!
“……宋……離月……”
那個被鎖鏈鎖住的女子忽然開口,聲音嘶啞晦澀難聽。
宋離月被她叫出的這三個字砸得腦袋有些暈。
這個人,竟然認識她!
她,怎么會認識她!
宋離月心頭一凜,很是警惕地看向面前這個看不清五官的女子,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誰?”
那人聽到宋離月沒有否認,不禁松了一口氣,忽又咯咯地笑出聲來。
真的很難聽啊,像是菜刀刮在鍋底上的聲音,刺耳無比……
“你認不出我了?”那女子笑夠了,抬手撥了撥自己臉上的亂發(fā),露出一張臟兮兮的臉出來,“宋離月,你看看我是誰?”
女子臉型變形,乍一看,十分可怖,歪眉斜眼。
宋離月再三辨認,依稀有些印象,卻是不敢斷言。
那女子見宋離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都認不出來,嘴角浮出涼薄的笑,“是不是認不出了?那是因為我中毒了,我為我救一個男人中了毒,毀了容貌,最后,我被無情拋棄了。”
在腦袋里快速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寥寥無幾的幾個女子,沒有一個能對的上號的。
在南越除了慕清光,應(yīng)該沒有人知道她的全名。
就連紅蓼也是根據(jù)她給二牛取名宋立人,才宋公子前宋公子后的叫著。
面前這個女子認出她的身份,沒有先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帶著幾分嘲弄的語氣說起自己的悲慘遭遇。
這一點,宋離月有些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誰,不妨直說,我沒有閑工夫聽你說故事。”
終于是鐵鏈太重,那女子腿腳一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墻壁看著宋離月。
從頭到腳,細細地,慢慢地打量著宋離月,忽然她呵呵冷笑,“我是誰?我也想知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蘇府的小姐?還是康親王的未婚妻,抑或是俞親王的側(cè)妃……”
蘇府的小姐……
蘇虞!
宋離月大駭,“你是蘇虞!”
見那人沒有否認,宋離月簡直不能冷靜,
蘇虞不是已經(jīng)被當街斬首示眾了嗎?她怎么死里逃生,跑到了南越,還做了慕邑的什么側(cè)妃?
見宋離月認出自己,看到她臉上的驚訝,蘇虞呵呵笑出聲來,“他鄉(xiāng)遇故知,是人生一大樂事。他鄉(xiāng)遇至仇,更是樂事一件。宋離月,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大,竟然闖進南越的俞親王府。”
蘇府被抄家,是徐丞謹親自下的令。
因著叛國之罪,罪大惡極,問斬之時,徐丞謹親臨監(jiān)斬,斷斷不可能不知道跑了一個大活人。
想來,風昔山那一戰(zhàn),在趙修率領(lǐng)援軍趕來,一見風頭不對,蘇虞就直接借著南越的掩護,偷偷跑掉了。
當時徐寧淵身死,徐丞謹初初代理國事。面對這么大一個爛攤子,不得不以鐵血手段達到震懾的目的。即使知曉人已逃
走,表面上還是要以通敵叛國之罪名斬殺蘇家滿門。
確認眼前之人,就是罪孽深重的漏網(wǎng)之魚,宋離月嫌棄地后退一步,冷聲說道,“你出賣祖宗,出賣自己,落得如今這個下場真是可喜可賀啊。”
如若不是她蘇家父女貪心不足,勾結(jié)外敵,何來風昔山那慘烈至極的一戰(zhàn)!
所有人的命運,在那一天全部都發(fā)生了改變。
徐寧淵負疚而死,垂珠夫人殉情跳崖,無辜的徐文澈也差點死在那里。而她,也是那一天第一次妄動內(nèi)息,筋脈受損,有了走火入魔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