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慕邑的手,宋離月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來。
這裝沒有武功,真的好累啊,就像剛剛那種情況,她明明身子一擰,就可以安然無事,偏偏只能克制自己所有下意識的動作,任由自己摔個亂七八糟。
人生,好艱難啊。
阿澈,姑姑為了救你,真的是太難了。
慕邑扶著她站起來,待人起身,他雙手握著她的雙肩,輕柔地問道,“可有摔到哪里?”
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宋離月把手里的帕子拿起來看了看,“……帕子臟了。”
“無事,你無恙便好。”慕邑上下打量一番,見她真的無事,松了一口氣,抬手覆上她遮面的面紗帶子上,“面紗臟了,去掉吧。”
宋離月慌忙搖頭,忙伸手捂住,“不要,臉還有些腫。”
確實是還有些腫,這倒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宋離月今天根本沒有讓小丫鬟給上妝,就洗了個臉,涂上藥。反正每天都蒙著面紗,左右看不到,她也不想費那個事了。
整天涂涂抹抹的,光是看著都怪費事的。
不過,自己對于慕邑而言,可完全是臉的功勞,要是讓他看到她和他夢中女子差別太大,那她在這俞親王府哪里還能如魚得水。
見她如此介意,慕邑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憐惜,語氣溫柔地說道,“幽鴳,那天我所說的,皆是真心話,你我不必如此見外,我很喜歡方才你閑散慵懶的樣子。我們以后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彼此都會放下所有的戒備和面具,呈現自己最隨意的樣子。”
說著,他扯住面紗的邊緣,“讓我看看你,幽鴳……”
如此深情款款,這般甜言蜜語,宋離月保證,如果徐丞謹敢這樣和別的小姑娘說話,她一定打斷他的腿。
男的,更不行!
一個慌神,遮面的面紗,就垂落了下來。
宋離月一驚,卻已經是遮擋不及了。
一瞬間,破罐子破摔,算了,看就看吧。
我宋離月即使是素面朝天,照舊能為禍蒼生。
慕邑伸手輕輕地捏住宋離月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讓她側臉,好看清傷勢。
用最好的藥,腫消去得很快,就是宋離月不想傷勢好得太快,每天藥,丫鬟給上就上,忘記了,她也懶得提醒,又不疼不癢的,帶著面紗更是省事。
就著明亮的光線,慕邑瞧得很是仔細。
女子細白的肌膚還有些紅,不過已經不明顯了,沒有破損,沒有傷疤,他這才把一顆心放了下來。
那天她傷了臉之后落淚,肯定是極為看重自己的容貌,慕邑生怕好得不夠徹底,留下痕跡,用的藥都是最好的。就連那雪蓮果,他都專門進宮去討了一些。
松了一口氣,慕邑縮回手,卻被宋離月那瞥向一處略顯尷尬的眼眸吸引住了。
第一次,和她這般近,也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看她。
她從未說過自己的年歲,估摸著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花一般的年歲,即使不施粉黛,也是最燦爛的。
指腹下的肌膚很是細膩,讓他無比的貪戀著,不想放開。
細眉美目,黑亮清澈的眼眸漾著柔柔的波光,眸中似有漫天的星辰,璀璨奪目,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膚白勝雪,烏發如瀑,氣質清雅脫俗,她,當真是這凡間的女子嗎?
“幽鴳……”慕邑喃喃低語,目光癡迷,“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從哪里來,留在我的身邊,不要走,好不好……”
宋離月早就被他看得頭皮都快炸了,哪里有閑心聽他這些情意綿綿的話,伸手隔開他撫在她臉頰出的手,后退一步,期期艾艾地哼唧道,“慕……慕公子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