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定定看著,唉,長得真是不錯,一刀殺了,真是可惜了。
看在你最近待我不錯的份上,將來你四面楚歌之時,我給你討個旨意,一碗湯藥毀了你的心智吧。不過,我估計慕清光不會同意,你不死,追隨你的那些人,就不會死心。
慕邑啊慕邑,你從一個不受待見的庶長子,走到如今這一步,應該苦心孤詣了多年。可你始終都不會是慕清光的對手,他是太子,是儲君,是正統。你以為他在大黎這些年,會乖巧地做個手腳束縛,無所作為的他國質子嗎?
南越內,有王后為他張羅,盡管大部分勢力為你所把控,可東宮那邊網羅一二,也皆是忠誠無二之士。在大黎這些年,慕清光又豈會毫無作為,大黎上下,對他這個南越太子口碑極佳,善會見風使舵之人,瞧著大黎圣上的態度,都愿意與其結份善緣。
大黎如今作主的是徐丞謹,相對于一個土生土長,勢力盤根錯結,不宜把控的親王,他更愿意扶持一個知根知底,實力單薄,只能依附于他的慕清光。
更何況,說一千道一萬,慕清光無大錯,不會被廢位,扶持他名正言順。
慕邑,做個閑散王爺有何不好,你可以策馬嘯西風,倚樓聽風雨……
進可做朝廷砥柱,退亦可恣意人生,何苦要糾結那個王位。
得到那個王位,真的就會那般快樂嗎?
這世間的一切,就是如此的說不清道不明。
徐寧淵被架上那個王位,最終還賠上了自己短短十數年的人生。如果那一年,什么都沒有變,沒有那場人為的內宮驚變,如果徐家兄弟倆的位置沒有顛倒……
那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想起那個被亂石淹沒的身影,宋離月感覺自己的心口又默默地疼了起來。
“幽鴳,不要這樣看著我。”慕邑緩緩睜開眼睛,迎上宋離月悲憫的目光,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喑啞,卻不同于往常的溫和,很是冰冷,“我不喜歡,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同情和憐憫,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宋離月偷看被逮個正著,沒好意思說話,聽他這般說,更是尷尬地把視線挪開。
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竟然可憐起一個吃人的老虎。學佛祖割肉飼鷹,自己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般安心。”慕邑坐直身子,轉臉看著她,察覺到她的不自在,放柔聲音說道,“年紀那么小,跟誰學得悲天憫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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