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詭面這樣一說,宋離月點點頭,“好像是說過……”
詭面坐著沒動,沉聲說道,“傳說中,只有圣女一族先祖如此,數百年來再無一人有此際遇。歷代以來圣女額際的葶苧花花紋都是如花鈿一般顯現。而你的這個花紋,卻可以時隱時現。”
宋離月聽得出此人對她額前這朵葶苧花花紋很感興趣,或者說有那么一些恨不得占為己有的嫉恨。
這個宋離月就搞不明白了,先不說這個神神叨叨的花到底有什么用處。面前之人可是個男子啊,西陵圣女一代一代都是女子,他一個大老爺們來湊什么熱鬧。
看他也不是喜好涂脂抹粉,穿紅帶綠之人,怎得對這妖異的葶苧花這般喜歡啊。
真的是有的人不想要卻甩不掉,有的人得不到而輾轉反側。
簡直就是話本上那些書生對嬌俏小姐那種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心思……
人啊,就是這樣。
總的有個念想,不是落在這上,就是落在那上。
好在,她的念想就只有一個。
不妨礙別人,也不逆天違地。
早點把那個親親阿謹相公娶回凌白山,這件事,是要早點提上日程的。
“圣女先祖是因為自身紅發紅眸,歷經千難萬險尋得尋靈玉所在之處,借助尋靈玉才治愈自己。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無所不通,無所不精,簡直就是神人一般的存在,可以說西陵國就是她一手建立的……”詭面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鄭重,“傳說她活了很久很久,百歲之齡仍舊不見老態,黑發雪膚。直到某一日,她就突然消失了,無人知曉她是自知大限將至,隱遁離世,還是早就已經飛化成了仙人……”
這個版本的故事,說實話還是挺新鮮的。
西陵本來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女子可以為官掌權,遠比大黎和南越那男尊女卑的破世道好太多了。
可,這人一大車轱轆話說了半天,和她還是沒有多少關系啊。
宋離月一嘆,提示道,“你說的這些和你現在設陣將我困在這里,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詭面很是興奮地說道,“老天有眼,讓我遇到了你。我就想看一看你這個自小流落在外的圣女一族后人,你這朵圣潔的葶苧花,被人人唾棄的惡魔傾注了世間的大惡之后,又會如何。所以,我要打開你身上所有的禁錮,讓你可以自由自在。變神為魔,回到西陵,將那里攪得天翻地覆!”
這番話,很是觸目驚心。
宋離月卻是嗤之以鼻,“我為何要聽你的?”
那詭面卻是不在意,詭異一笑,“宋姑娘不要著急,等一會,我撤去陣法,你就能感受到,那塊下腳料的威力了。”
真是流年不利。
方才聽“神話故事”的時候,宋離月已經試著壓制催動內息去壓制那股莫名躁動,卻發現已經是泥牛入海。
面上盡量不動聲色,宋離月問出目前最關心的一件事來,“跟我一起掉下來的那個人呢?”
“哦,宋姑娘說的是那個俊美的男子吧。”詭面怪笑,“他是大黎的新主,你的心上人。真是沒想到宋姑娘心中的執念竟如此之深,竟然將人能帶到此處。不必在意,身處幻陣之中,他不過是你的心中所思所想的一個幻影而已。”
就是因為知道是幻影,所以能追隨她一起墜入未知深淵,她才無比的感動。
他和她,還真的是這輩子斬也斬不斷的情緣啊。
不管是現實中外表清冷,溫婉居家悶騷小別扭,還是幻境之中這個懵懂冷酷愛臉紅的賢惠俏郎君,可都是妥妥地注定和她糾纏在一起的。
本來不想追問,以免讓這個詭面發現她的過分在意,而加以利用,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