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徐文澈被劫走之后,宋離月睡得最安穩(wěn)的是那段作為“幽鴳”住在俞親王府的那幾十天。
那時候,她的心里有希望,覺得自己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努力離阿澈越來越近,自己的目標很快要達成。即使見不到阿澈,她的心里還是充滿希望的。
可如今呢,她要怎么做?
爹爹,我該怎么做……
對于自己又莫名想起徐丞謹這個人名,宋離月很是困惑。
自己方才所思所想中,很是自然地把他和慕清光并列,應該是自己無比熟悉的人,可為何自己總是記不起來,只有偶爾信口說了出來,或者是理所當然地想到……
明明自己,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
自己對于這個人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jīng)慢慢消散。記得剛出幻陣時,自己好像對慕邑說過那個人是自己在大黎的情郎……
情郎,那應該是除卻爹爹,她最親近的人了。
可如今除了這個名字,她已經(jīng)全部都記不起來了。比如他年方幾何,家居何處,是何身份,品行如何……
這些自己本應該知道的,她全部都遺忘到一無所知。
這段時間,宋離月也曾很努力去回想,仍舊只恍惚記得一些片段。似是有一個胸口中劍的男子倒在她的懷里,轉(zhuǎn)瞬間煙消云散……
那個男子又是誰?
他會是那個自己莫名記住的徐丞謹嗎?
滿頭滿腦都是理不清的亂線團,宋離月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小姐,窗戶這處有風,你身子不好,不能待得太久。”
青汍老媽子似的操著心,打著手勢,無奈地勸著。
自從上次主子把她帶到這里,讓她盡心好生照顧小姐,青汍就察覺到這位幽鴳小姐的變化。
小姐似乎很不開心,以前還說說笑笑的,現(xiàn)在別說笑了,就連話都很少說。
主子來看望小姐的時候,她不敢靠近,就在門外等著傳喚。剛開始幾天,依稀能聽到里面隱有爭吵聲,后來就連爭吵聲也沒有了,主子來不來,小姐似乎都恍若未見。
主子呢,倒是沒有變,仍就溫柔呵護,事事周全。小姐不說話,不理會他,他也不在意,就坐在一旁盯著小姐看,一直看到時辰到了,才起身離開。
“青汍,你看,外面下雪了……”
趴在窗前已經(jīng)靜靜坐了好久的宋離月,忽然開口說道。
院子里還開著應季的花,那是南越特有的花,大黎沒有。紅艷似火,此時沐浴在細細碎碎的小雪之中,美得驚人。一股細細的,摻雜著寒意的風而猛地吹拂而過,那朵嬌艷的花隨之一晃,又很快站直了腰板。
窗戶處也猛地被灌入冷風,沒有任何征兆地隙入宋離月除卻內(nèi)衫的夾襖里面。看著那朵紅艷似火的花,被凍得打了個激靈的宋離月,卻是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聽到宋離月的話,青汍也很是稀奇地湊到窗前看著。瞧見外面真的簌簌下著細小稀疏的雪,她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放下手里的嫁衣,她把手伸出窗外,滿臉欣喜地去接雪花。
奈何雪花太過細小,剛到手里,還沒有來得及看,就化作了一個小小的水漬。
“南越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下雪了……”青汍很是稀奇地看著,瞇著眼睛很是滿足的樣子,然后興奮地打著手勢說道,“自奴婢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小姐啊,你看,這可真是好兆頭啊。你和王爺這正籌辦著婚事,十幾年沒有下雪的錦寧城就下雪了……”
真是難為青汍這個小丫頭,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和俞親王那一廂情愿的婚事聯(lián)系在一起。
宋離月不置可否,也伸手到窗外,學著青汍的樣子,攤開手去接那細小的雪,沒精打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