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劃開他心口的傷處,她把解毒藥粉撒了上去。
沒有東西包扎,宋離月等著藥粉全部覆蓋住傷口處,不再掉落,才小心地掩好他的衣襟。
慕邑沒有再說什么,安安靜靜地任由宋離月忙碌著。
這些無用功,如果能讓她心里舒服一些……他什么都愿意的,只要她好。
依著后面的大石塊,石頭上的涼意一點一點浸透皮膚,慕邑感覺自己的體溫應該比那石塊還要涼,連正午這般炙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都感覺不到溫度了。唯一讓他的心還能保持溫度的,就是身上那件女子的披風。
他是俞親王,沒有人敢讓他穿旁人的衣物。
模模糊糊想起在那個悲涼的冷宮中,有道纖弱的影子坐在他的身邊,柔細的手臂輕輕攬他在懷,輕聲細語地說著話。那個懷抱很溫暖,有好聞的味道……
就像此時他身上披著的這件披風一樣,隱隱有淡淡的藥草味道,不一樣的味道,卻是一樣的溫暖。
不知道是解毒藥粉的作用,還是回光返照,慕邑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有了幾分精神,他勉強坐起身來,“幽鴳,我想喝水……”
宋離月正蹲在溪邊清理自己手上沾著的血跡,聽到慕邑說要水喝,她的手一抖。
那個毒,她認識,也能解,奈何毒已經入了心脈。縱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一個雙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之人。
心中猶如火燎,口干眼炙,死狀與火中斃命一般無二……
宋離月驀地回頭看了看那個靠在石塊上突然恢復了幾分精神之人,壓制住喉間的哽咽,“……好。”
跑到上游摘了幾片大一些的葉子洗干凈,折成漏斗狀,小心地捧著水回來。
慕邑是完全坐不起身來的,宋離月絲毫沒有避諱,一只手攬住他的肩,費力地把人挪到自己懷里,靠著自己的肩頭。
慕邑幾乎就是被宋離月抱著,他很是不自在地費力坐直身子,偏是有心無力,“幽鴳,我是個快死的人了,莫要有損你的清白……”
宋離月沒理會這些,把手里的水小心地喂給他喝。
爹爹常說,在醫者的眼里,病患是沒有男女之別。拘泥世俗,諱疾忌醫者眾多,無力改變,但自身要做到問心無愧。
“這里沒有旁人,即使有旁人在,我仍舊會如此。我的清白在我心,不在別人的口舌之間。”宋離月待他喝完水,扯著袖子又給他擦了擦嘴,“我是宋離月,你知道的,別叫我幽鴳了,那是我隨口謅出來糊弄你的。”
7373448890472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