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明那會兒回到院子后,按照王老實的吩咐,趕忙去了建房子的鄉(xiāng)親們那里。
在他散了一圈大前門之后,鄉(xiāng)親們原本就熱情的勁兒蹭蹭往上漲,都快把他給吞沒了。
“大侄子喲,我家還有幾貼祖?zhèn)鞯墓菲じ嗨帲鲀簜€一準給你拿來貼腦袋!保準管用!”
“大牛,別胡咧咧,狗皮膏藥哪能這么用?我家倒是存了點藥酒,明兒個給大侄子送來!”
“明子,我回頭讓毛蛋兒打幾只麻雀,烤了麻雀頭給你吃,給你補補腦袋!”
王思明頭上黑線直冒,趕忙擠出笑容拒絕道:
“各位大爺、大叔,多謝關心,真不用給我?guī)|西,我腦袋養(yǎng)幾天就好了!”
說完,他又給鄉(xiāng)親們拎了桶水,這才慢悠悠回到院子。
此時,張翠花和桂花嬸子、姚嬸子已經(jīng)擇完菜了,正忙活著切菜、和面呢。
“娘,爹還沒回來?”王思明挑了挑眉,“這都多久了,啥話能說這么久?”
“沒呢!剛才是誰找他啊?”張翠花一邊切著黃瓜絲,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那小子說是新來的知青!我猜可能是爹的親戚!”王思明撇撇嘴,“娘,我要幫爹讀信,他不讓,還打我!”
“啥?你爹反了?竟敢打我兒子?”張翠花扔下菜刀,拉過王思明上下查看,“打哪兒了?”
“打我手了,娘!”王思明委屈地伸出右手,手腕上的紅印清晰可見。
張翠花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你爹又犯病了吧,還當你是小孩啊!”
“啥意思?娘,我小時候爹常打我?”王思明眨了眨眼,一臉詫異。
“嗐!我意思是說,孩子大了,要臉面了,不能再動手了!”張翠花眼神有些閃爍。
“明子,哪個孩子小時候不挨打啊!我家狗蛋,我天天拿鞋底子抽!”姚嬸子不以為然。
“姚妹子,可別再打了!我跟你說,有些孩子越打越皮......”桂花嬸子絮叨起來。
王思明在一邊聽得直點頭,王小妮就是越打越皮那伙的。
幾人正聊得火熱,院門“吱呀”一聲,王老實神色忐忑地走了進來。
“娘,爹回來了!”王思明趕忙給張翠花使了個眼色。
“孩他爹,過來!”張翠花放下菜刀,沖王老實喊道。
“干啥?”王老實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
“剛才是誰找你啊?啥事啊?”張翠花瞟了王老實一眼,臉色不善地問道。
“嗐!你讓三兒給讀讀信就知道了!”王老實把口袋里的信遞給了王思明。
王思明接過信,一眼就看到信封已經(jīng)撕開了,不過也沒在意,掏出信就從頭到尾給讀了一遍。
“呀!原來是柳夢妹子?她和柳燕妹子的孩子來咱高家村插隊了?
這可真是緣分啊!咱們是得幫忙照看點兒!等明兒忙完了,我就去知青點瞅瞅,看他們?nèi)鄙叮 ?
張翠花聽了,眼睛瞪得溜圓,大聲說道。
“嗯,上工時,我也會照看他們的。”王老實拿出煙袋鍋,吧嗒吧嗒抽起來。
“娘,咋回事兒啊?”王思明看了信,仍是一知半解,好奇地問道。
“這事兒說來話長,當年我懷著三兒,摔了一跤,那肚子疼得......”
張翠花在這邊講當年,王思明和兩個嬸子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王老實一邊抽著煙,一邊陷入了回憶中。
那天,太陽很大,他心急如焚地趕著驢車,汗水流到眼睛里,刺的眼睛生疼。
他好不容易把孩他娘和另外兩個孕婦送到了鎮(zhèn)衛(wèi)生院,接下來便是產(chǎn)房外的漫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