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都是耳力不俗的習(xí)武之人,饒是玄七聲音再小,幾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下一瞬,他便感覺到了來自王爺以及弟兄們的“凝視”。
每個人眼神中都傳遞著令他看不懂的信息,最駭人那一道目光,卻是來自上方的自家王爺。
明明戴著面具,但玄七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直入骨髓般的冷冽氣息。
嚇得娃娃臉少年臉色煞白,反射性地腳步一旋,躲到了玄一身后,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冒頭了。
晏玄翊很想捏捏眉心,抬手卻僅是觸到面具冰冷的質(zhì)感,只能幽沉地發(fā)出一聲嘆息。
“當(dāng)初國師給本王批命,七殺命格猶如定下了吾的命數(shù),‘禍星’之名更是仿若判定了生死。”
“如國師所言,本王若無蒼家貴女來破這‘七殺’,便將活不過而立之年。”
“其實,從一開始,本王就沒將那所謂蒼家貴女血脈才能破除‘七殺’的事當(dāng)回事。”
說到這里,他的聲線更冷,不帶絲毫感情波動。
“本王從未信過國師的批命,更不會認(rèn)命,今后……也絕不再受其挾制。”
“呵!正如當(dāng)初我?guī)熥鹋R終所言,‘我命由我不由天’!”
下方四個侍衛(wèi)連忙單膝下跪,拱手表忠心。
“屬下們定然會追隨主上,赤膽忠心,萬死不辭!”
看著心腹侍衛(wèi)如此忠誠,晏玄翊的語氣終于緩和下來。
淡淡地道:“本王可不要你們‘萬死不辭’,算起來,你們與本王一起長大,說是兄弟也使得。”
四個侍衛(wèi)頓時眼神都變了,此刻竟然完全說不出話來。
晏玄翊略顯疲憊地擺手,“你們也辛苦一夜,去休息吧,其他事情等玄二他們幾個回來再說。”
“是!屬下告退。”
看著幾個侍衛(wèi)離開書房,晏玄翊竟然再次感覺到了身上不斷泛起的陰冷寒意。
那是這些年每次在遇上靈異之事后,身體都會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仿若是被那些陰邪煞氣侵蝕一般。
隨著外面天色大亮,太陽緩緩升起,照進書房中的光線略顯刺眼。
晏玄翊抬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線,終究還是忍不住將面具取下,露出那張謫仙般冷峻又完美無瑕的臉龐。
烏發(fā)白膚,眉目淡斂,似是如云流墨。
他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眸,深邃若深淵,仿佛靜得起不了一絲漣漪,卻似能把人的靈魂完全看透。
鼻子高挺,薄唇透出些許玫瑰色澤,為他添了四分冷酷,兩分純粹,甚至還帶著一分撩人的冷峻,與三分張狂。
臉上的線條,從額角乃至下頜線,每一分每一寸,都完美無瑕。
偏偏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冷漠的風(fēng)度,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淡淡若是如此刻般靜坐不動,一雙修長如玉雕般骨骼分明的手,輕柔地遮在眼眸上方,倒是仿若一幅如夢如幻潑墨謫仙圖。
“白日里的視力……越來越差了。”
一聲輕嘆,道盡無限愁緒,最終又無聲無息,平添落寞。
……
換了衣服,云煙干脆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一個回籠覺,倒是沒有再夢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而這個回籠覺她也沒能睡多久,不到一個小時便莫名其妙地驚醒過來。
“嗚嗚嗚……”迷迷糊糊間,又聽到了那如泣如訴的女鬼哭聲,竟是一直縈繞在耳畔,許久不曾消失。
云煙煩躁地麻溜起身,注意力移到被她掛在一旁屏風(fēng)上的那身嫁衣。
經(jīng)過昨夜之后,在白天的光線下看,嫁衣的顏色竟然越發(fā)接近血色,還泛著一抹詭異赤玄色。
“那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