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端雖然一直注意著崔用的動向,但在崔用落馬之時,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去扶。
反而是身后的侍衛一個縱身將崔用抱住,然后輕輕放在地上。
周圍的護衛立即將崔用死死護住,而更遠處的羽林衛則是一片嘩然。
他們之所以要到頤和宮來,就是因為崔用的命令,現在崔用竟然毫無征兆的吐血落馬,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現在玄武門的守軍已經被李鴻赦免,那羽林衛呢?
萬一被打成謀逆的叛軍,豈不是要全部處死?
因此,羽林衛里的很多人都開始轉頭四顧,甚至竊竊私語,恐慌的情緒在快速蔓延。
此時的段仁杰,死死盯著被圍在人群中的崔用,可惜他離的稍微有些遠,中間還隔著許多相府的護衛,根本看不到崔用的實際情況。
段仁杰又抬眼看看稍遠處的唐晏成,眼神復雜。雙手緊緊握著馬的韁繩,甚至都要握到肉里。
當崔用來到羽林衛,要求他帶兵入宮之時,段仁杰就知道崔用想要干什么。
可不等他拒絕,跟著崔用來的段府管事就告訴段仁杰,說段半城已經被崔用“請”到相府做客了。
段仁杰豈能不知此時去“做客”的含義,無奈之下只能虛與委蛇。
一路上到現在,他都在想該如何破解此中的矛盾。
跟著崔用那就是造反謀逆,不跟著崔用,別說自己父親,就連他的性命都有可能在旦夕之間。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崔用贏了,他們父子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但看現在的情況,崔用如何能贏?
就連他自己都已經吐血落馬,生死不知了。
這時他手下的兩個校尉悄悄來到身邊,低聲道:“段將軍,卑職看情況不妙,還請將軍早做定奪。”
段仁杰當然知道,但卻心下煎熬,到底該如何是好?
一時心亂如麻。
但他也知道,時機一閃即逝,如果不能把握住,那就不光是他們父子的性命,而是跟隨他來的數百兄弟的性命都將不保。
段仁杰再次看看遠處的唐晏成,剛好唐晏成也向他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看到唐晏成溫和一笑,段仁杰忽然感到心里有一股暖流經過。再想想老爹之前對他的教誨,心里升起一股明悟,段家的延續才是根本。
他又環顧四周,不少跟隨他的軍士都在抬頭看著他,這一刻段仁杰終于下定了決心。
只見他忽然將佩刀抽出,用力向上一指,口里暴喝道:“羽林衛的將士聽命,崔用造反謀逆,罪不容赦。本將奉陛下密旨佯裝配合,現在隨本將誅殺叛賊!”
現在不得不把李鴻抬出來,給軍士們一個反正的理由。
果然,在段仁杰高呼之后,他身邊的校尉和親衛立即同時振臂響應,“追隨將軍,誅殺叛賊!”
更遠處,段仁杰帶來的幾個營也開始大喊,“追隨將軍,誅殺叛賊!”一時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一般。
崔用一共帶了千余的羽林衛,段仁杰手下的人只是其中的三成,另外兩個副將都是崔用嫡系。
其他兩人也有意無意的將段仁杰隔在了外圍,這也是段仁杰敢于直接高呼的原因。
畢竟他的身邊都是自己人。
人數雖然少,但在這個敏感時刻的沖擊力卻異常強大。
羽林衛的陣營立即分成了左右兩部分,但兩邊卻并沒有立即交手。
剛才還都是一個戰壕,現在就算立場改變,馬上就沖著普通的軍士下殺手還是有些顧慮。
這時,唐晏成敏銳的抓住了機會,用內力將聲音放大,如同天雷一般炸響,“將士們,奉陛下圣旨,誅殺叛賊!”
說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