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猶如地域的幽靈般在眾多墓碑間穿梭,借著月光終于在東北角找到落北燕的墓碑,用手敲了下墓碑前面的青石板,果然是空的。
雙手的手指緊扣邊沿,腳下用力才把一寸厚的石板掀開露出漆黑的洞口。張義再不敢拖延,轉(zhuǎn)身踩著里面的木梯鉆入地道,再把青石板恢復(fù)原位。
直到此時,張義那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摸索著找到燈臺的位置,掏出懷里的火折子,點亮墻壁上的油燈。
這才看清密室的構(gòu)造,上下四周都有青石壘成,長方各一丈,一個成年人的高度。墻角有一根竹子直沖上面,應(yīng)該是透氣孔。竹子下面擺放一個水缸,里面有半缸清水。密室中間有座一尺高的臺子,有單人床大小。上面擺著一只鐵箱,打開箱子正是前幾天老娘做的白吉饃。
看到老娘親手做的白吉饃,張義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一幕幕與爹娘相處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嘿!我說你這慫孩子聾了咋地!”
“啊!娘,您輕點。”
“孩兒他娘,干脆以后讓小義做飯算了,你就負(fù)責(zé)洗衣縫補(bǔ)吧。”
“嘿!張培德!你幾個意思,不就一頓羊排嗎?至于嗎?”
不知過了多久,張義才從沉睡中醒來。他并沒著急坐起來,而是閉目思考現(xiàn)在的處境,和未來的安排。仇!必須報!糧倉!必須燒!就這么逃走不是他的風(fēng)格,也對不起死去的爹娘。可是暗殺蕭思賢和燒糧倉,哪一個都不容易,不能意氣用事,必須有個周密的計劃才好。
抬起胳膊看了看,哎!還是太弱了。這里有吃有喝,倒不急著出去,外面應(yīng)該是亂作一團(tuán),或許還要全城搜捕呢。就在密室里打熬身體吧,再做一個暗殺的計劃出來。
張義站起身,吃了兩個白吉饃,就開始了鍛煉,空間有限不能跑步,但仰臥起坐,俯臥撐,后世學(xué)的擒拿格斗也可以練。
就這樣過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張義看著鐵箱里僅剩的一個白吉饃,知道自己該出去了。從褻衣上撕下一塊布,把剩下這個饃包好。這是爹娘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他沒打算吃,貼身藏好。又把柴刀插在后腰,這才爬上梯子,輕輕的掀開石板一個角向外張望。
外面已經(jīng)晚霞漫天,又傾聽了半晌,確認(rèn)四周無人,這才輕輕的推開石板,從里面爬出來,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停止了一樣。把石板推回原位又撒了些枯葉掩蓋,這才向時和坊摸過去。
他不敢去山神廟附近,那里是地道出口,保不準(zhǔn)就有官兵把守。打算先去自己在仙露坊租下的安全屋看看,按日子算,房租早就過期了,也不知道房東有沒有再租給其他人。
已經(jīng)是傍晚,正是各家吃晚飯的時候,所以街上的人很少。但張義還是盡量穿小巷,避開有官兵巡邏的大路。
就這么走走停停,行至天黑才到仙露寺,從寺廟的院墻內(nèi),傳出和尚們念經(jīng)的聲音,應(yīng)該是在做晚課。借著月光,看清墻根下橫躺著一個乞丐懷里還抱著一根木棍。也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懶的,張義從他身邊經(jīng)過乞丐都沒反應(yīng)。
剛走過去兩三步步,就聽到腦后“嗚”風(fēng)聲傳來。張義心中暗叫不好。忙向前跨出一步,借著這股沖勁就地向前一滾。這才險險的躲過偷襲。慌忙起身看著這乞丐,乞丐則是愣了,被自己這招砸暈的人,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了,從未失過手。沒想到被一個小孩子躲了過去。
張義仔細(xì)聆聽周圍動靜,還好!并不是官兵抓捕。只是遇到敲悶棍的了,這種人最是可恨,專門躲在暗處,趁路人不備把對方打暈,再搜羅錢財。
想到這些頓時火起,趁乞丐愣神的功夫,抽出后背柴刀欺身向前,柴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張義用陰冷的口氣問道:“想死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