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四位畫師終于到齊,張義簡單的與幾人交流了幾句,便開始描述昨晚那個中年人的長相。
半個時辰后,張義從四幅畫中,挑選出其中一幅最接近的,讓那名畫師二次創作,幾易其稿后,終于有九成相似,這才放幾名畫師離開。
曹宇婷接過畫稿,左右端詳半天,最終還是搖頭放棄。又喊來幾名老供奉:“你們長跟著我爹爹去各個府上,看看見沒見過這個人,盡量往管家或者主事那方面想。”
結果非常不幸,幾名老供奉也紛紛搖頭。
這一結果倒是不出張義所料,能讓曹佾登門拜訪的至少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宋朝的官員薪水是歷朝歷代最豐厚的,尤其是仁宗一朝,要說把官員捧上了天,也毫不為過。尤其是那些高官,動不動就折合后世年薪千萬的收入,實在沒有必要鋌而走險。所以老供奉沒見過此人也毫不奇怪。
那么這個中年人背后那人的身份,就只有兩個可能了。一是,那人品級不高,且仕途不順。想趁著使團進京的機會,遣家中管家或家人與其聯系,目的也是簡單明確,想從中撈上一把。
其二就很頭疼了,背后主使者地位極高,就連曹佾這個郡王都很少能夠接觸。而且這個中年人也并不是那人的家仆,只是主使者豢養的商賈之類的人物。(古代經商屬于賤業,達官顯貴想要從事商業活動,通常會培養一個類似白手套的角色。既能規避名譽上受到影響,又能通過經商獲得錢財。)
曹宇婷用手捅了一下發呆的張義:“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張義面色凝重的講出了心中的猜測,然后問道:“你覺得是哪一種?”
曹宇婷沉思良久,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哪一種的問題,你說的兩種都有可能,問題是無論選擇哪一種,咱們的人手都不夠。家里我能調用的也只有這幾位老供奉,即使把府里的全派出去,也只有二十幾人,查這件案子完全不夠用。”
看著張義面露難色,她試探著說道:“要不,還是聯系吳宇吧,他人手多,又各個訓練有素。”
這個問題,張義幾乎都沒有考慮就堅決的搖了搖頭:“這案子要想辦的干凈利落,必須我親自布置。找皇城司倒是容易,但是他們不會答應把權利交給我的。”
至此,張義才意識到有一個組織在背后支持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假如自己是皇城司提點,那這個案子辦起來簡直太容易了。
他起身對曹宇婷說道:“跟你爹爹說說,借我二十個最可靠的人。”
“你想到辦法了?”曹宇婷好奇的問道。
張義若有所思的說道:“有點思路了,但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
看時辰已經不早,張義和曹宇婷約定了明天的見面時間,這才獨自出了大宅,向城西土地廟走去。
一炷香后,他來到空曠的土地廟,借著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來到佛像前,一陣摸索過后,終于發現一張壓在下面的紙條。
只見紙條上清晰寫著:一月三日子時三刻,在此處相見。
張義嘴角上翹,心中暗想:現在是一月二日子時不到。還有整整十二個時辰,足夠安排一切了。
他習慣性的把紙條點燃,眼看著化為一堆灰燼,這才吹滅了火折子,遣出土地廟。
在張義的背影消失以后,一條黑影才從草叢中鉆了出來。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佛像前,吹亮了火折子后,在地上仔細尋找對方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當看到一堆灰燼后,不由的罵了一聲:“特么的,小兔崽子夠狡猾的。”
當即吹滅了火折子,向廟外跑去。
黑影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穿街過巷躲過了幾隊巡夜的軍士,這才來到一座不起眼的三進宅院。
在經過幾名值守護衛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