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在院子里布置護衛的時候,距離大柳樹村兩三里的位置,有一片茂密的草叢,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半人高的草叢里躲藏著三名身著粗布麻衣的高大漢子。每人手握一張弩弓,腰間佩戴著利刃。正目光凌厲的觀察著周遭一切動靜。
這時,從莊子的方向疾步跑來一人,來到幾人身前迅速蹲下。
“二哥,看清楚了,那輛馬車里坐的就是張義。”
“你沒看錯?”
“錯不了,和畫像上一模一樣。”
“好,老三老四,干活。”
二人應了一聲,起身從后腰抽出利刃,這才來到路中間,先用利刃在堅實的路面上扎了幾下,待黃土變得松散了又改用手挖,只是幾息的時間,就在路面上挖了一個深約半尺的土坑。這種足以讓馬車車輪陷進去的土坑,二人足足做了七八個才停手。最后還在路邊撿了一些枯草覆蓋其上。
等幾人重新聚集到草叢中,二哥這才開始布置任務:“一會兒,只要馬車停下,都給我對著車廂里射,然后咱們一擁而上,將其砍殺了。”
這時老三提醒道:“二哥,那車看印記可是濟陽郡王府的,想必車夫也是,又該怎么處理?”
“廢什么話,都給我……”二哥目光陰狠的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見老三面露遲疑,二哥瞇起眼看向對方:“只要咱們做的足夠干凈,就不怕郡王府能查出來。”
“哎,行吧。全聽二哥吩咐。”最終,老三還是選擇了妥協。
二哥又從其他幾人臉上掃過,見幾人紛紛點頭,這才大手一揮,各自回到預先計劃好的地方埋伏。
這時,莊子里的張義也完成了對小院的布置,正在和管家做最后的交代:“你跟其他人說,這兩天絕對不能松懈。一會兒,我還車的時候,也問問郡王,看能不能從府里再借幾個幫手護衛過來。”
曹管家也是知道輕重的,連忙點頭:“少爺放心,只要有老奴在,這個家就出不了事。”
見對方面色緊張,張義拍了拍曹管家的肩膀,打趣道:“放松點,沒準是咱們多慮呢,人家就是想嚇唬嚇唬咱們。”
曹管家聞言,只是微笑不語。
隨后便扶著張義鉆進馬車的車廂,臨別之時還不忘叮囑:“少爺,路上也小心點。”
張義還了對方一個微笑,示意其安心。
隨即,便拍了下車廂的隔板:“回郡王府。”
車夫朗聲答應,隨著一記鞭聲響起,馬車也逐漸駛出了大柳樹村。
鄉間曲折的小路,可容不下拉車的駑馬盡情馳騁,也只能“踢踢踏踏”地緩步慢行。
出了村子也不過盞茶的時間,只聽“哐當”一聲,整個馬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這讓坐在車內,正陷入沉思的張義,直接栽倒在了地板上。
“怎么回事?”張義隨口問道。
也正是這聲詢問,讓埋伏在路旁的幾人,認定他們要擊殺的目標就在車內,就聽一聲大喝:“射!”
緊接著弓弦之聲響起,四枚弩箭夾雜著破空聲,直直的飛向馬車車廂。
此時,本就倒在地板上的張義,聞聲下意識的將身體壓低了一些,以期能躲避弓箭的襲擊。
“哆哆哆”
轉瞬間,弩箭巨大的力量直接穿透了寸厚的隔板,箭頭更是露出三寸有余。
與此同時,張義的左臂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轉頭看去,只見一枚箭矢已經直直的插進自己的小臂。
這是那個惱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并肩上!”
刺客就在左近,他根本來不及細想,咬緊著牙關。左臂猛然用力,生生的將箭矢拔了出來。瞬間那股痛徹骨髓的感覺,險些讓他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