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娃子看著遠去的那些宋人,不禁輕哼一聲:“這么急的河水,人還想著活?你們去了下游也是撈尸體。”
轉念間又想起那些逃走的礦工,心中不由一股冷意襲來,自己這次回去,該如何向二老爺和干爹交代啊。
無奈之下,也只能將怒火發泄在界河上的那條繩索之上。當即令人砍斷繩索,隨即憤憤然的帶著殘存的手下向著礦山方向走去。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也從東邊的山頂上升了起來。
炙熱的陽光傾灑在孟州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這些人足足沿河尋找了五六里的路程,都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孟虞侯,您看這……。”身邊的一名小校看著周圍疲憊不堪的一眾軍士,不禁想出言勸說幾句。
誰知,孟州聞言猛然轉頭,瞪著通紅的雙眼質問對方:“你說什么?是不是忘了張郎君是怎么掩護咱們,逃到這邊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去你么的!”
他說的心頭火氣,抬腿就是一腳,直踹的那名小校連退了數步,最終站立不穩“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旁邊幾人見孟州還要沖上前去,立即從后面攔腰抱住對方,不讓其再向前一步。
“孟虞侯,冷靜,孟虞侯,冷靜啊!”
“孟虞侯,這位兄弟也是擔心您的身體,絕無其他的意思。”
孟州掙扎了幾次,都沒能掙脫幾人的糾纏,也只能恨恨的“呸”了一聲,轉身繼續向下游找去。
與此同時,就在孟州身后的山坳里,正有一支商隊沿著山間小路向北前行。
顛簸的車廂內,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半大小子,正眉頭緊蹙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張義,而一旁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人,正從小瓶子拿出一顆藥丸。
“小豹子,把他扶起來。”
小豹子倒也乖巧,讓張義斜躺在自己懷里,中年人這才將藥丸塞進張義的嘴里。又在兩頰一通揉捏,眼看著藥丸被吞了下去。這才說道:“行了,讓他躺下吧。”
等小豹子把張義放平,這才轉頭對中年人說道:“赤骨叔,這就算保住性命了吧?”
赤骨看了看張義那蒼白的面色,搖了搖頭:“說不準啊,看他自己的運道吧。”
小豹子還想說些什么,赤骨擺了擺手:“行了,我還要看著商隊呢,你留下來照顧他吧。”
說完,就掀開簾子跳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義悠悠轉醒,還沒等他看清周遭環境,就見一個半大小子將腦袋湊了過來。
“唉,你醒了啊!”
張義虛弱的點了點頭:“這,這是哪里啊?”
“咱們剛過了順安州,前面就是安德州境了。”
安德州,安德州?怎么這么熟悉啊?張義心里如是想著。
終究沒有頭緒,這才問道:“那咱們距離憑祥關有遠啊?”
“早就過了,憑祥關在南邊呢,咱們都走出很遠了,現在車隊正往北走。”
張義只能無奈點頭,也不知道孟州那些人見不到自己,會急成什么樣子。還有遠在邕州的曹宇婷……,哎!
“你怎么稱呼?”
“我叫韋豹,人家都叫我小豹子。你呢?你叫什么?”
張義在自報了姓名后,才問起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經過韋豹的講述這才知道,這個商隊本是去安德州送貨的,剛才在界河岸邊取水的時候,恰巧發現被河水沖上河灘的張義。韋豹見人還活著,就把他背了回來,請商隊的東家赤骨救治。
張義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裝備,尤其是李顯龍的人頭,自己還打算送到官家那里換賞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