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天黑,張義才背著一個大包袱回到租住的小院。
他這邊剛推開院門,羅巖就從房間里探出頭來。
“這么晚才回來啊,吃了嗎?”
張義打了聲招呼,就鉆進了自己的房間,先把幾冊布防圖放在褥子下面,這才背著包袱走出房間,敲響了正堂的房門。
“叔,嬸子。”見羅巖夫妻正在堂屋里聊天,張義打了聲招呼就進了房間。
羅夫人微笑點了下頭:“還沒吃吧?我給你熱飯去。”
“嬸子,別忙了,我在街上買了兩個餅子吃了。”
說著,張義就把包袱放在桌上,從里面掏出一塊讓小三子準備的絲綢布料,雙手遞到羅夫人面前:“嬸子,這是小子送您的。”
“哎呦,這可怎么話說的。”
羅夫人是個識貨的,一眼就認出是一塊上好布料。臉上一喜,隨即反應(yīng)過來:“嬸子可不能要……。”
張義卻沒給對方推讓的機會,直接將布料塞進對方懷里。隨后又從包袱里掏出一瓶老酒。
“叔,知道您喜歡喝兩口,這是送您的。”
羅巖倒沒有推讓的意思,笑意盈盈的接過酒壺,拔出塞子聞了一下:“嗯,好酒!”
說完,就忽然想起什么:“小子,怎么突然想起送我們禮物了。”
“小子這不是調(diào)到樞密使身邊了嗎?偷偷打聽了一下,每月能有六貫餉銀呢。當(dāng)初要不是您給小子介紹進衙門,也沒有小子的今天啊。”
羅夫人看著手里的布料,卻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夫君一眼,征求對方的意思。
羅巖則點頭說道:“拿著吧,也是這小子的一番心意。”
三人又聊了幾句,張義才告辭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看著粗大的房梁發(fā)呆。
他送羅巖夫妻禮物,固然有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成分在里面,也為了防止自己被飛龍院的人跟蹤。
自從他進了興慶府以后,做任何事都萬分小心。今天冒然去了綢緞莊,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就跟小三子要了一塊絲綢,權(quán)當(dāng)感謝羅夫人多日來的照顧。也以防真的被人跟蹤,日后有一個合理的說辭。
透過窗紗,看見羅巖的臥室燭光熄滅,他也吹滅了蠟燭,借著透進來的月光,將椅子架在桌子上,而后踩在椅子上,把那幾本冊子藏在房梁上面。
而此時,羅夫人正躺在床上和夫君聊天。
“當(dāng)家的,你覺得劉奇這小伙子怎么樣?”
“怎么?你看上他了?”
“呸!早晚把你這破嘴撕爛了喂狗。”
“劉奇還行吧,別的不說,反正在衙門比夫君我混的好。”
羅夫人翻了個身面向夫君:“你說,要是把小翠說給劉奇,你覺得怎么樣?”
“誰?小翠?你表哥家那個?”
“是啊,怎么樣?”
“你可拉倒吧,一個小姑娘舞刀弄槍的,像什么樣子。”
“嘿!舞刀弄槍怎么了?她和劉奇正好一文一武,多般配啊。”
“還般配?兩口子要是吵架,就劉奇那小身板,你覺得夠小翠揍的嗎?”說完,羅巖干脆翻了個身,留給媳婦一個后背。
羅夫人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的說道:“反正我覺得挺般配的,明天問問那小子。”
羅巖終于聽不下去了,悶聲說道:“我可跟你說啊,你可別嚇跑了劉奇那孩子。一個月好歹幾百文房錢呢。”
“錢,錢,錢,就知道錢。不跟你說了!”
翌日一早,三人圍坐在桌旁吃著早點。
張義覺得今天的羅夫人,比往日熱情了不少。
“劉奇,別光喝粥啊,吃口腌菜。”
“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