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盡忠,又看向始終低著頭的赤誠:“赤誠,你說。”
赤誠思忖片刻,也學著盡忠的模樣緩緩跪倒在地:“主子,老奴不知。”
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
良久,李元昊才發出一聲嘆息,揮了下手示意二人退下。
只是在二人跨出門檻的那一刻,李元昊的聲音再次響起:“手腳利落些。”
二人剛離開房間,沒藏黑云就一臉喜色的端著一個托盤,從后面走了進來。
她一邊把托盤里的飯菜擺到桌上,一邊說道:“皇上,您嘗嘗妾身的手藝。”
頓了一下,又撒嬌說道:“可是說好了啊,不許說不好吃。”
李元昊似乎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微笑點頭:“愛妃做的飯菜,肯定是最可口的,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待用完了飯菜,李元昊坐在桌旁看著沒藏黑云收拾碗筷,突然說道:“愛妃,有沒有想過當皇后啊?”
“吧嗒”一聲,沒藏黑云的手一抖,一雙筷子隨之落地。
等她轉醒過來,就借著彎腰撿筷子的時機,掩飾住心中的狂喜。
“您是知道的,妾身才不在乎那些虛名呢,妾身只要能一直陪在您身邊,哪怕是做個宮女,也做得心甘情愿。”
與房間內,看似和諧的畫面不同。已經走出戒壇寺的盡忠和赤誠,卻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盡忠,你為什么不把劉奇說的那幾個疑點,如實稟報給主子。還把相關的證詞都抽出來,這是何意?”
盡忠看著一臉怒氣的赤誠,倒沒著急回答。而是向身后的隨從揮了下手,示意幾人離自己遠一些。
待這些人退到十幾丈外,他才看著這位多年好友說道:“赤誠,你覺得把這些報上去,有多大的意義。”
不等對方繼續質問自己,他就主動說道:“那個兇手已經死了。他究竟是誰的人,恐怕這輩子也查不出來。所以,你不覺得把這些報給主子,只會讓主子平添煩惱嗎?”
赤誠聞言,反應更加激烈。他怒視著對方:“你這分明就是欺君。主子派咱們過來的目的是查出真相,我相信只要給咱們一點時間,總會查個水落石出。”
盡忠卻不愿意聽下去了,他伸手打斷對方,又下意識看了眼空曠的街道,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真以為主子派咱們來的目的,是查出真相?”
見赤誠一臉的疑惑,盡忠就繼續說道:“告訴你,主子派咱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他需要一個借口,一個……。”
說到一半,他又看了下周遭,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一個廢后的借口。”
聞言,赤誠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答案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盡忠以為對方不信,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繼續說道:“貴妃用的那些小手段,主子了解的一清二楚。我只說一點,貴妃前幾日賞給了護衛統領一串珍珠項鏈。你知道最終去了哪里嗎?告訴你吧,統領當天晚上就借著進宮的機會,呈給了主子。當時,咱家就在一旁伺候著呢。”
“可是……,可是……,”赤誠一時語塞,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盡忠輕笑一聲:“你是說這個結果對野利皇后不公是吧?”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神中一絲輕蔑閃過:“你別忘了,咱們效忠的是主子,卻不是什么旁人。那個野利早就被主子厭棄了,這一點你總看的出來吧?每次見面都以吵鬧收場,別說主子是一國之君了。就算是換做普通百姓,彼此過日子也受不了啊。”
見赤誠再不言語,盡忠才拍了拍這位好友的肩膀:“行了,主子也只不過是順勢而為。”
緊接著,他語氣一緩:“時辰也不早了,趕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