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短短一句話,就像給那些捕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不敢挪動半步。
自古以來,小吏領取的餉銀,都是直屬上官動用自己的俸銀養活的,與其他官員乃至朝廷沒有任何關系。
譬如六房主事包括下面的小吏,都是司馬遲這個知縣花錢雇傭的,這些人的飯碗差事自然而然就握在他一人手里。
同理,縣衙里的衙役捕快的人事任免,也全憑劉奇一人專斷,旁人同樣無權置喙。
哪怕是更高一級的司馬遲,想動其中的某一個人,也要征得劉奇的同意。
司馬遲眼見著事態已然失控,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更是暗罵田家父子。
他是接到田家派人求助的消息,才帶人趕過來的。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明明是下屬的劉奇,會當眾頂撞自己,害的自己在一眾百姓面前下不來臺。
也幸虧他多年的官場修行,急中生智之下,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師爺。
師爺當即會意,疾步來到面前:“東翁,劉知府遣人說有急事找您,讓您立即去知府衙門一趟。”
“啊!”司馬遲驚呼一聲,轉頭怒斥對方:“你怎么不早說,險些耽誤了本官的大事。”
說完,就帶著那些隨從灰溜溜的離開了現場。
剛才那一幕,張義可以說是盡收眼底,不禁露出一絲不屑。你要是鋼到底也就罷了,才頂撞你幾句,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跑了,簡直是自討沒趣。
隨即,他又回到幾名漢子面前,眼神凌厲的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
半晌,才輕聲說道:“你們究竟是招,還是不招?”
如果說剛才幾人還有些底氣的話,在親眼目睹了劉縣尉硬頂知縣以后,心里僅存的一點小心思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招,是,是我家大公子讓小人把田管家的尸體拉到城外掩埋。可是小人沒殺人啊,我們見到田管家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這人話音剛落,另外兩人也隨聲附和。
張義面對幾人的招供,卻像沒聽清似的,大聲訓斥:“都沒吃飯啊!聲音大點,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三人牟足力氣大聲重復了一遍后,圍觀眾人也將這些話聽的清清楚楚。
“轟~~~”人群也炸開了鍋。
“難道是……。”
“閉嘴,閉嘴,你瘋魔了不成,有些事知道就行了。”
“是是是,倒是小弟莽撞了。”
張義意味深長的看著那些交頭接耳的百姓,等人群逐漸恢復平靜。他才令人找來紙筆,把幾人的供詞記錄下來,又讓對方各自畫押。
等一切辦理妥當,張義大手一揮,吩咐葉超帶人把尸體連同幾個漢子押回縣衙。
眾人在趕赴縣衙的路上,小三子從旁湊上來,在其耳邊低語:“郎君,用不用做些布置,以免狗急跳墻。”
張義輕笑搖頭:“你覺得那對父子舍得嗎?家大業大,可不是隨隨便便說的。整個田家多少店鋪田畝呢?你覺得他們弄得走?”
小三子聽了有些心急:“郎君,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是怕他們對您不利。”
張義看了眼左右,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還省的咱們麻煩了。”
正在二人說話之際,從斜刺的小巷里走出一人。
幾乎在這人出現的同時,傅文傅武閃身擋在張義身前,充滿警惕的看著那人。
那人也不急上前,而是從懷里掏出一枚飛龍院的腰牌,向張義亮了一下。
“讓他過來。”張義向二人吩咐。
等那人走到身側,才低聲說道:“縣尉,我家統領說了,有啥需要支應的盡管說。”
張義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