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歷帆被家丁扔出府門,他才對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事情僅僅過了半個時辰,張憲就收到了消息。
同時也深深痛恨張憲的無情,自己兒子只是被飛龍院帶走,還沒有宣判有罪呢,對方就急于與自己切割。
歷帆茫然站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竟然不知該如何解救兒子。
當他鼓足勇氣來到主簿王安府邸的時候,門子依例進去稟報了一聲,回來后就催促著他趕緊滾蛋。
此時已經萬念俱灰的歷帆,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到劉縣尉的府門前。
當傅文打開旁邊的小門,見外面站的是歷帆,就猜到了此人的來意。在把對方請進門房用茶的以后,他就小跑著去了后院。
片刻后,正在書房練字的張義,聽說歷帆登門拜訪,當即放下毛筆讓人把對方帶進來。
“小人見過劉縣尉。”歷帆恭敬行禮。
“厲主事,可是稀客啊。”張義忙上前兩步,伸手虛扶對方,又吩咐小三子去準備熱茶。
等二人各自落座,歷帆看著對面那張年輕的臉,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同樣是十八九的年紀,眼前這位可謂是春風得意,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一縣的縣尉。而自家兒子一事無成不說,如今還身陷囹圄。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義已經緩緩開口:“厲主事,這么晚登門,可是找本官有事?”
歷帆連續被打擊了兩次,早已經是心灰意冷。干脆也不兜圈子,直接表明了來意。
他先把兒子被飛龍院突然抓走的事情說了,最后才說道:“小人此次過來,就是想向縣尉求個人情,看您能否出面把我兒給保出來。”
說完,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連忙舉起一只手:“小人向天發誓,我兒歷誠絕沒干過私通宋人奸細的事情。如有隱瞞……。”
不等他把話說完,張義抬手向下壓了壓:“些許小事,還用不著發誓。這樣吧,我先讓人去問問情況,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當即喚來小三子:“你拿著我的帖子,去飛龍院跑一趟。問問犯人里面有沒有一個叫歷誠的,如果有的話,就再問問究竟犯了何事。”
等小三子領令出去,張義才和對方閑聊起來。
二人從風土人情聊到了奇聞軼事,又從奇聞軼事聊到地方風俗。
眼見著歷帆緊張的情緒逐漸放松,張義才有意的把話題引到衙門的公務上。
先是問了這兩年的賦稅,又問了官糧征收和儲存情況,歷帆一一做了回答。
至此,張義發現對方一個優點,那就是對于相關數據能做到倒背如流。
他一下就來了興趣,又帶著考校的心思,連續提了七八個問題,結果都被歷帆不假思索的答了上來。
張義可以說心中大暢,感覺自己找到一個寶藏。像歷帆這種人窩在縣衙當一個主事簡直屈才了,至少該放在戶部當個員外郎,才配得起這身本事。
正在二人說話間,小三子進來稟報:“郎君,案子打聽清楚了。”
“怎么說?”張義和歷帆幾乎是異口同聲。
“飛龍院的原話是歷誠在上月初的時候,在承安寺的山門外,幫一個宋國奸細傳遞過一封書信。”
“啊!”歷帆發出一聲驚呼。
飛龍院能言之鑿鑿的說出時間地點,說明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念及至此,歷帆被氣的牙根癢癢,恨兒子不爭氣,不老老實實讀書做學問,去招惹那些奸細做什么?
可終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歷帆實在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打定主意后,當即滑下椅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只是給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