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翼與劉奇告別的時候,刑部員外郎沈浩也在紙上,一筆一劃的記錄著與沒藏赤地的談話內容。
“遇刺的那天晚上,我正在劉奇家里和他飲酒。”
“是劉奇約你去的,還是你主動去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問,沒藏赤地明顯愣了一下:“是我主動找上門的,因為之前接到示警,說……,說是有人買通殺手,打算對劉奇不利。又聽說他帶人去了濟桑縣,俺這個當大哥的一直惦念。聽說他進城了,就親自過去看看情況。”
隨著沒藏赤地的講述,沈浩在紙上寫寫畫畫,良久才感慨說道:“劉奇倒是個有福的,有你這么個知冷知熱的好大哥。”
不等沒藏赤地謙虛幾句,沈浩已經抬起頭:“然后呢?”
“劉奇就留下我飲酒啊,當時喝的……。”
話說到一半,沈浩伸手打斷:“用你的判斷告訴本官,哪天劉奇會不會猜到你會過去?”
沒藏赤地皺了下眉,他從對方的只言片語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沒藏赤地看向沈浩:“沈郎官,有話不妨直說,俺就是個粗人,沒必要用那些文人的彎彎繞。”
沈浩隨意的擺了擺手:“本官沒什么話可說的,只是如實記錄你遇襲的經過而已。當然了,也有你自己對此事的判斷。”
聽對方這樣說,沒藏赤地也只能重新整理心情,把那天遇刺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等說到那一箭的時候,沈浩又伸手打斷:“你是說,因為當時劉奇抓住了你的胳膊,才影響到你施展身法躲避,繼而導致你中箭的,是不是?”
沒藏赤地又是一愣,思忖片刻就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吧,不過他當時也喝的爛醉。如果不是我扶著,他早就摔倒了。”
等沈浩把這句話記下來,又開口問道:“之前你說傅文去田家拿酒去了?”
“是,有這么回事。”
“他去了幾次?”
“應該是兩次吧。”
“那你中箭的時候,那個傅文在不在送行的行列里?”
“呃,我還真沒注意,得好好想想。”
“不急,你慢慢想,務必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良久,冥思苦想的沒藏赤地才想起什么似得,一拍額頭:“他當時不在,事情是這樣的……。”
等沒藏赤地把傅文前腳離開,劉奇就開始吐酒的事情說完。
沈浩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咱們接著說……。”
二人的談話持續了一個時辰,直等到一名家丁在門外提醒沒藏赤地該用藥了,這才結束了談話。
等沈浩離開房間,沒藏赤地就陷入了沉思。
在起先的提問中,他懷疑過沈浩的立場,這也源于之前李隴的提醒,說查案的隊伍里不全是自己人。
可被對方打斷幾次后,所提出來的問題,又是問的合情合理,問的理所當然。至少在他看來,這個沈浩的出發點應該沒有偏向任何一方,確實是以破案為主要目的。
在得到了這個結果后,不禁讓沒藏赤地陷入了自我矛盾當中。要說劉奇與遇刺一案有什么牽扯,那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的。可如果不這樣想,那沈浩提出的問題又該如何解釋?
晚間,李隴身為這支隊伍品階最高的官員,自然而然的承擔起主導角色。
他先讓田翼把所有口供收集上來,再進行逐一分析,爭取從中找出破案線索。
正當他審閱一份口供的時候,田翼推開房門把一沓口供放在桌上。
“使君,刑部的沈浩想對每一個與此案相關的做一次筆錄。”
說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輕敲了幾下放在最上面的一份口供,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