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義兩人鉆進了車廂,沒藏訛龐就不再理會對方,斜靠在車廂的側(cè)板上閉眼假寐。
張義撓了撓后腦勺,知道老頭在心里埋怨自己。
他從小火爐上取下水壺,沏了杯茶端到對方面前:“義父,請喝茶。”
沒藏訛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然保持著剛才姿勢。
張義心中盤算,干脆等回府后,對方氣消一點再向其示好。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沒藏訛龐突然開聲:“知道哪兒錯了嗎?”
聞言,張義早有說辭:“孩兒知道,不該把義父也算計進來。”
“哼!自作聰明!”沒藏訛龐依舊保持著斜倚的姿勢,只是一對眼睛直勾勾盯著劉奇。
張義忙做出謙虛受教的樣子,抱拳施禮:“還請義父教誨。”
沒藏訛龐這才坐直身體,拿起那杯熱茶喝了一口。
“那個庫賀利有心找你和赤地的晦氣,此人死不足惜。你取了他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你進城以后,為何不來老夫府上告知一聲?”
張義忙做出一副不敢與對方直視的樣子,低著頭說道:“孩兒惹出了麻煩,哪敢連累義父……。”
不等他說完,沒藏訛龐就輕哼一聲:“哼!老夫是怕被連累的人嗎?”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殺個庫賀利也就算了,你明明算準了丞祿要派人報復,為何還不去找老夫求援?是不是想讓旁人戳老夫的脊梁骨?”
張義聞言,非常配合的做出一副內(nèi)疚狀。小聲嘟囔:“孩兒還是怕連累義父,畢竟那個丞祿背后站著皇帝。您又是當朝國相,孩兒實在不忍心讓義父難做。”
“屁話!說的都是屁話!”
沒藏訛龐罵了一句,這才緩緩說道:“你以為老夫連個親疏遠近都分不清嗎?老夫只是上了些年紀,還不是老糊涂呢。”
張義聽對方說出親疏遠近,心中大定:這條大腿總算是徹底抱住了。
不等他細想,就聽沒藏訛龐開口詢問:“說說,那晚上還有誰?老夫知道你是個不會功夫的,你還聯(lián)絡(luò)了誰,以至于能一口氣殺了整整八人?還有昨天夜里,是誰幫你殺的那三個人?”
張義聽對方問到了關(guān)鍵處,這才打起精神,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又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
沒發(fā)現(xiàn)任何紕漏,這才出聲回答:“義父,您還記得王明這個人嗎?”
“王明?”沒藏訛龐只覺這個名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釀酒之法那個,您想起來了嗎?”張義出言提醒。
沒藏訛龐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張義這才緩緩解釋:“那幾人是王大哥的朋友。原本是幫他處理一些上不了臺面的事,自從王大哥失蹤以后,孩兒就把這幾人收到了麾下。平時只是給些錢財養(yǎng)著他們,準備關(guān)節(jié)時刻……。”
不等他說完,沒藏訛龐已經(jīng)了然說道:“你倒是不笨,知道自己武功不行,干脆就花錢收買幾個。”
張義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撓著后腦勺說道:“孩兒也是沒辦法,本來說請個教頭,學些功夫的,可人家說孩兒身子骨太弱,歲數(shù)也大了,實在不適合習武。這不才出此下策嘛。”
沒藏訛龐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直接出言打斷:“那些人花了多少錢?”
張義立即做出一副肉疼的樣子,伸出四根手指:“平日里,每個月四十貫,辦差事的時候,錢財另算。”
不等對方發(fā)問,他又繼續(xù)解釋:“這次為了殺那八個人,整整花了孩兒兩百貫。昨天夜里……。”
沒藏訛龐再次出言打斷,搖頭說道:“不貴,不僅不貴,還很便宜了。”
見劉奇錯愕看向自己,沒藏訛龐也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