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色道,“這是在幫你啊。”
說罷了這句,他便沉默了,似是在等孫亦諧消化他這話里的含義。
片刻后,孫亦諧神色微變,應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以為我就是錦衣衛(wèi)的人,反倒更好?”
云釋離點點頭“你總算明白了。”
他的語氣神情又恢復了輕松,并慢慢講道“說到底,宋家被坑了三千兩也好,五千兩也罷,那都是他老宋家自己的事兒,東廠那邊是無所謂的。
“那汪廷在意的是——做這個事情的人背后到底有沒有勢力存在?那個勢力安排此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陰謀埋在里邊兒?這陰謀會不會對東廠構成威脅?
“他是為了查清這些……才派出的探子。”
講到這里,云釋離又喝了一杯,潤了潤嗓子,再接著道“我呢……對東廠的探子也算是很了解了;你若是讓他們什么都查不出來,他們反而會很緊張……而他們一旦不好交差了,就會開始捕風捉影、乃至瞎編亂造,那樣對你來說才是更麻煩、更危險的。”
話說到這里,孫亦諧已完全領會了對方的用意,于是他干脆接過了話頭“所以,你才特意選在了今天這個日子現(xiàn)身,讓那些探子們看到我用酒樓里最好的雅間兒招待你,給你白吃白喝,晚上還‘請’你到我宅里來白住……這樣一來,至少在那些探子的眼里,基本就坐實了我是你們錦衣衛(wèi)的人。
“考慮到錦衣衛(wèi)和東廠是老對頭了,錦衣衛(wèi)借著我的手,通過宋項那傻逼來打擊一下東廠的走狗,也是合情合理……
“得到這個結論后,那位汪公公心里自然就踏實了,那探子們也就可以收隊了。”
云釋離聽罷,微笑道“你瞧,我說是在幫你,沒錯吧?”
“好~”孫亦諧的聲音又一次高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因為高興,“不說了!云大哥,我敬你一杯。”
待兩人把話刨開說明白了,孫亦諧心里對云釋離還是頗為感激的,對他的稱呼也從“大人”變?yōu)榱恕按蟾纭薄?
今天這事兒,并沒有人逼著云釋離來幫孫亦諧這個忙,是后者在得到了各種情報后,自愿過來替孫亦諧消除這些隱患的;就沖這個“自愿”,云釋離這個兄弟也可交。
就這樣,兩人把酒言歡,不知不覺這頓夜宵就吃到了二更天。
到了這個點,就算沒有吃飽喝足,人也該乏了,所以他們也打算在此散席。
誰知,就在那孫亦諧準備起身告辭、回房歇息之際,門外的廊上突然傳來了急匆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一名家丁踉蹌闖入,滿臉驚恐地對孫亦諧道“少……少爺!大事不好啦!西廂那兒鬧了妖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