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了,表面上,他還是笑著應(yīng)道“呵,二位賢弟何須客氣,亦諧乃沈某欣賞之人,東來更是出手救過我……我正義門的大門隨時(shí)為你們敞開。”他搖頭晃腦,語氣誠意十足,“莫說是傍晚了,你們哪怕是后半夜來登門,我沈某也當(dāng)屣履相迎,待如上賓。”
沈幽然的演技,也不差。
但他可不知道,早在杭州的時(shí)候,自己就已經(jīng)被孫亦諧和黃東來當(dāng)成別有用心的陰謀家在防著了,眼下是有心算無心,他騙不過他倆的……
“好!”孫亦諧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沈大哥你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兄弟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接下來的臺詞,也只能由臉皮厚如八甲神牛的孫哥來起頭,“說來慚愧……昨晚在那不歸樓上,我倆喝多了,不知不覺就多點(diǎn)了幾個菜,雖然人家把賬暫且給記上了,也沒催我們馬上給,但我倆算了算,憑自己身上剩下的那點(diǎn)盤纏,恐怕是不太夠……”
他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他還能給不起那點(diǎn)飯錢嗎?
要知道,孫亦諧出門前,他媽私底下可是偷偷給了他整整六千兩的銀票傍身。
六千兩是個什么概念?放到今天來說,大約能在北京二環(huán)買套四十平米左右的二手房了;拿著這六千兩的盤纏,甭說從杭州到洛陽,如果有陸地相連的話,你從杭州走到洛杉磯都能走幾個來回……
雖然孫亦諧在這一路上已斷斷續(xù)續(xù)的去錢莊里兌換了一些銀子出來,但目前他身上可還剩下五千多兩的銀票沒用呢,一頓飯能花多少?幾十兩就頂了天了,他能給不起?
“哦……”一聽對方哭窮,沈幽然臉上笑意更盛,心中的鄙夷也是更深了。
他當(dāng)時(shí)就心想“哼……到底還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魚販子……販夫騶卒,見錢眼開,縱然家里并不缺錢,還是喜歡占這種便宜;還有那姓黃的,和他也是一丘之貉,真是物以類聚……看來黃門真的是家道中落了,后人已是如此不濟(jì)……”
至此,沈幽然的戒心又減了三成,基本已把孫亦諧和黃東來當(dāng)成那種巨lo無比的武林雜碎來看待了。
“呵呵……小事,小事。”但沈幽然的臉上還是帶著微笑,嘴上亦是客客氣氣,“出門在外,誰都有手頭緊的時(shí)候,為兄一會兒就差人把錢送去,幫你們把賬消了,昨晚那頓就當(dāng)是我請你們的。”
沈幽然話音未落,黃東來就又開口了“呃……其實(shí)不止是那頓飯的問題。”他微頓半秒,顯出有些尷尬的神色,接道,“我倆算了算,現(xiàn)在距離中秋還有十來天,再加上英雄會本身還要辦個幾天,前前后后差不多要半個多月了,以我倆身上那點(diǎn)銀子……怕是不夠在客棧住那么久的。”
他話說了一半,一旁的孫亦諧也是順勢就接道“所以我們就想著,既然沈大哥的正義門就在洛陽,咱們又有這交情在,干脆……咱就到沈大哥你這里來借住幾天,正好也能和大哥你多親近親近。”
如果沈門主會英語,那么有一句話會很適合表達(dá)他此刻的心情——沃……德……法克?
聽了孫亦諧和黃東來的要求,就連沈幽然這等沉著淡定之人也不禁在心里吐槽道“我跟你倆有什么交情啊?之前就見過一面而已啊!我就說點(diǎn)場面話,你們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我親弟弟了是咋地?合著說了半天……你倆不但要我給你們還賬,還要到我正義門里來蹭吃蹭住?”
但是……他沒有辦法。
剛才把話說得太漂亮了,若是現(xiàn)在又拒絕,就顯得他既虛偽又小氣。
“呵……呵呵……”沈幽然還是禮貌地笑著,但那笑容已經(jīng)有點(diǎn)僵硬了,“這事兒……呃……倒也不難。”他硬著頭皮回道,“為兄這正義門里的空房還是很多的,多兩個人吃住不成問題,只是為兄平日里事務(wù)繁忙,恐怕沒有很多時(shí)間能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