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梅根本不管孫珍珍疼不疼,有多疼。
或者說,她本來就希望疼痛能讓這個蠢貨閉上那張只知道惹禍的臭嘴。
在知青點惹眾怒也就算了,大家看在彼此都是千里迢迢離開家人插隊下鄉(xiāng)的份上,互相退一步不計較。
現(xiàn)在竟然還開始惹本地人了!
萬一因為她一個人的言行,壞了所有知青在大隊的聲譽……
萬一出現(xiàn)別的大隊那種本地人一條心排擠知青的情況……
想到可能會有的各種后果,錢玉梅心里又氣又恨。
一邊不顧孫珍珍的掙扎,手死死按住了她的衣領,一邊不忘跟黃翠喜和其他鄉(xiāng)親示意:“翠喜嬸兒,你看,珍珍也知道自己錯了。”
知道……自己錯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著被錢玉梅壓制住的,滿地打滾還嗷嗷叫喚,半點看不出哪里在認錯的孫珍珍。
再看看面色平淡的錢玉梅。
紛紛忍不住倒抽口氣。
看、看不出來,這也是個狠人啊……
黃翠喜倒是神色平靜。
顧大江是大隊長,對于知青點都有誰,哪幾個比較有本事,能壓得住剩下的知青不鬧事,自然了如指掌。
錢玉梅和趙文竹本來就是第一批插隊到長橋大隊的知青。
這幾年來,知青點來來往往,有被家里人安排回城的,也有和當?shù)厝私Y(jié)婚搬出知青點的。
剩下還住在知青點的都是家里幫不上忙,又不甘心和鄉(xiāng)下人結(jié)婚生子,只能抱著未來會有回城政策的期待苦苦等著的知青。
錢玉梅和趙文竹就是如此。
也是所有知青中堅持最久的兩個人。
兩個人來的時候才不過十六七歲,白白凈凈,文文氣氣,地里的活半點不會干。
黃翠喜眼睜睜看著他們一點點被曬黑,手上的血痂結(jié)了又破,破了又結(jié),最后形成厚厚的老繭,但兩個人沒在外人面前叫過一聲苦,喊過一句累。
可想而知,兩人的性格之堅韌。
這也是顧大江逐漸默認將知青點的事由都交給他們兩個人的原因之一。
今天但凡沒把孫珍珍抓了個人贓并獲,錢玉梅就一定會為了維護知青的名譽護著孫珍珍。
當然了,黃翠喜本來也沒想著要抓人贓并獲。
插隊知青名聲壞了,對整個大隊,尤其是眼看著要評選優(yōu)秀大隊的關鍵時刻,都沒什么好處。
往院墻上放蒼耳,就是為了讓孫珍珍吃個教訓,往后別整天想著那些歪門邪道。
“行吧,畢竟也沒真損失什么,就當孫知青是碰巧手賤吧。”
聽她這么說,錢玉梅都不由得長舒了口氣。
下一秒,黃翠喜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送去派出所了。”
“不會的!”錢玉梅當即保證。
黃翠喜表情也緩和下來:“行了,蒼耳和蕁麻在身上也不舒服,我叫幾個人幫你把孫知青給抬回知青點去,要是還不舒服,就去衛(wèi)生站拿點藥膏。”
不、不舒服……?
大家的眼神移向在地上打滾的孫珍珍。
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好一對狠人啊……
在兩個狠人的震懾,和孫珍珍沒停止過的痛呼聲中,幾個被黃翠喜點名的年輕人根本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乖乖把渾身臟兮兮的孫珍珍抬起來,腳下飛快就往知青點去。
屋后一片鬧哄哄。
一會兒是驚呼聲,一會兒又是哀嚎聲。
劉冠昌暗暗皺眉。
眼底閃過一道嫌棄。
勉強扯了扯嘴角,眼神從顧兆身上劃過,眼底深處藏著一絲忌憚:“既然你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