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山媽忙著去永安巷收拾屋子,還得燒菜煮茶,免得領導們來了以后,沒吃沒喝的。
趙山也跟著溜達出門去革委會家屬院。
與此同時,陳大妞也從睡夢中被推醒。
醒來的前一秒,她在夢里剛好被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推到了懸崖邊。
猛地被推一下,她就仿佛是一腳踏空一般,醒來的時候,整顆心都像是在失重。
她忍不住重重地喘著粗氣。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摸到了睡覺前被她塞到靠墻褥子下的珍珠手串,緊緊握在手心。
楊桂蘭對她這副做派很是看不上。
瞪了她一眼:“還不趕緊起來了,懶骨頭一個,還說指望你以后孝順我們呢,我看你沒把我們氣死都算不錯了!”
又罵她:“你兩個妹妹都餓哭了,你是裝作半點沒聽到,小小年紀心眼怎么那么壞呢?就因為人家不是你一個媽生的,你就記恨人家……”
楊桂蘭嘴里絮絮叨叨,全是罵人的話。
陳大妞早就習以為常。
看著苦著臉的楊桂蘭,夢里那個看不清面容的人逐漸和她融為一體。
她低眉順眼,也不反駁,只是問:“奶奶,我的毛衣干了嗎?”
楊桂蘭嗓子更高了:“你想什么呢,這大冬天的,也沒個太陽,天氣不美你想得倒美,就套上那件棉衣得了,今兒也不冷。”
陳大妞自認還算了解楊桂蘭。
她每次一沒底氣,嗓門就拔高,像是要用音量壓過別人似的。
但天氣不好是事實。
陳大妞問毛衣的時候,本身也沒帶多少希望。
這種天氣要想毛衣一天干,那就得人把毛衣拿去灶膛邊烤火,一來浪費柴火,二來也得人時刻盯著,楊桂蘭可不是那種會干這種好事的人。
這種情況下,楊桂蘭在心虛什么?
陳大妞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這種問題上。
起來后快速洗漱了一下,然后又拿著糊糊粥來喂兩個妹妹。
自從阮紅霞不在家以后,以前還有些嬌氣的陳金陳寶兩個女娃娃也逐漸安靜下來。
現在除非是餓得不行,或者是尿布已經包不住了,難受得不行了,要不然她們不會哭。
當然了,每次她們姐妹倆哭了,去喂她們或者是給她們換尿布的,也只有陳大妞。
哪怕是陳慧芳還在家的時候,也只會任由這兩個侄女兒哭,她才不管。
也不知道是陳大妞照顧她們久了,還是兩個女娃娃也知道,這個家里現在也就陳大妞會顧著她們,她們現在對陳大妞都親近了不少。
明明沒有人教她們“大姐”這個稱呼。
陳寶卻看著陳大妞,童聲童氣地喊了聲:“大姐。”
陳大妞喂糊糊的手一頓。
楊桂蘭正好路過,說了句:“你看你妹妹們心里都想著你,以后跟著你干爸日子好了,可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妹妹。”
陳大妞背對著楊桂蘭的臉瞬間一冷。
嘴里涼涼吐出一句:“知道了。”
應付完楊桂蘭,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低頭舀了一勺糊糊,遞到陳寶嘴邊:“張嘴。”
小動物一般的直覺讓陳寶絲毫不敢不聽話,默默張嘴吃下了最后一勺糊糊。
咽下去后,還有些討好地對著陳大妞笑了笑。
陳大妞權當是沒看到,端著碗,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在她身后,陳寶有些可憐地癟癟嘴。
邊上的陳金自己還是個三頭身的小娃娃,卻已經知道要疼妹妹了,拉著妹妹的手哄她:“妹妹,不哭……”
隔壁陳家剛一有動靜,黃翠喜就立馬從床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