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個人,換個時間,或許何婉晴還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些話的真實性。
但偏偏是姜琴。
從昨天開始,她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別人說什么“家屬院又來了第二個何婉晴”之類的話。
她不會為這些話質(zhì)疑自己。
她從剛來這島上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島上大部分人都不是一路人。
其他人能來隨軍已經(jīng)是享福了。
而她來這里,是吃苦來了。
那些人平日里說她窮講究,她也不反駁,她知道這些都是因為那些人自己做不到,只能羨慕嫉妒的在背后說說她閑話,以滿足她們貧瘠的精神世界。
某種程度上來說,家屬院這些人越是排擠她,越是在背地里說她閑話,何婉晴就越是覺得,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唯獨這個姜琴。
一來,就莫名其妙有不少人說跟她像。
說他們都是大城市來的,都是文化人,都一樣長得白凈清瘦,說話也都一樣文里文氣,動不動就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
本來這就夠讓何婉晴心里不舒服的了。
何婉晴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何婉晴。
她會成為何婉晴,是因為從小優(yōu)渥的家庭條件,良好的家風(fēng),深厚的文化背景熏陶,以及她自己努力多年讀書學(xué)習(xí),培養(yǎng)自己的審美情調(diào)等等。
這些東西哪里是一個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就能學(xué)了去的。
結(jié)果這也就算了。
她也能理解,畢竟她在這個家屬院里,跟其他人相比太過突出。
新來的軍嫂想拔高自己,就使勁扒著她吹噓,也能理解。
何婉晴自認(rèn)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她都能接受從京市到這窮地方來吃苦來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誰能想到,這新來的不光是扒著她吹,竟然還想踩著她吹噓自己。
不過是食堂吃個午飯的功夫,何婉晴再從家里出來,聽到的竟然就都是新來的比她何婉晴更優(yōu)秀的話??!
現(xiàn)在竟然還要搶她小學(xué)老師的工作機(jī)會!
豈有此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何婉晴咬著牙,定定看著遠(yuǎn)處后勤部大樓的屋檐好一會兒,才終于轉(zhuǎn)身往回走。
她絕不能讓這個新來的就這么踩著她,得了所有好處!
那個新來的能送禮,難不成,她還送不成了?!
*
與此同時,后勤部辦公室里。
姜琴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人會這么走一步想三步,靠著妄想就自顧自把她當(dāng)成了競爭對手,還想在背后給她使絆子的。
她一早就去找了毛丫,兩個人一起到后勤部辦理糧食關(guān)系轉(zhuǎn)移。
事實上,和外面其他人想象中的不一樣,她從審核糧本和身份證明,再到檔案確認(rèn),辦理糧食關(guān)系轉(zhuǎn)移,雖然稱不上非??欤驳拇_沒有拖延太久。
全程也就是在檔案確認(rèn)的時候,后勤部的白主任多看了一會兒,也沒多說什么。
真正拖延了時間,讓兩個人這么久都沒有出后勤部辦公室的人,其實是毛丫。
“毛丫同志,你以前是在屠宰場干的啊?”
白主任有些驚訝道。
這一聲,引得辦公室里好些個人都紛紛轉(zhuǎn)過頭來看毛丫。
毛丫一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一邊的姜琴,再看看白主任,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也不算吧,我也就干了不到兩年,主要還是在養(yǎng)殖場干活,屠宰場那邊干得不多。”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干的是屠宰場的活,被人嫌棄了。
一邊解釋一邊人都有些局促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