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臣奇道:“可是恩師已經收了銀票。”
“銀票要收,官也得報。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偷了我的給我還回來,還得加倍!”
徐言冷冷說道。
沈明臣贊嘆道:“不愧是恩師,魚和熊掌兼而得之。”
徐言沖沈明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掉周大富頭上的布袋。
沈明臣雖然有些害怕那周大富狗急跳墻對他不利,但一想到這屋里三個人,合力對付一個綁著手腳的惡仆應該不是問題,這才拔步走到周大富跟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探下腰去一把將周大富頭上的布袋扯去。
霎時間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惡仆形象便躍入眼簾。
徐言也不由得皺眉。
這周家的人下手夠狠的啊。
“取下他嘴里的破布吧。”
徐言淡淡道。
沈明臣心中暗暗叫苦,萬一這惡仆趁機咬他一口怎么辦?
但恩師有命,他又不敢不從,只得硬著頭皮將右手朝周大富嘴邊探去。
說時遲那時快,沈明臣根本沒有給周大富反應的時間,拽掉破布的瞬間便一個后墊步退到了安全的區域。
徐言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位周府管事,悠悠然道:“被人當做替罪羊的感覺如何?”
周大富卻是一直沉默,并沒有回應徐言。
徐言倒也不急,沖身旁的沈明臣道:“按照大明律,竊盜罪該怎么判?”
沈明臣朗聲道;“凡竊盜已行而不得財者,笞五十,免刺。但得財者,以一主為重并臟論罪。為從者,各減一等。且一貫以下,杖六十。一貫以上至一十貫杖七十...一百二十貫,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大明律對于偷竊的量刑劃分還是比較清晰的。
其中大概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既遂,二是未遂。
按照之前周有德給周大富的定性,其是‘欲竊未遂’后轉而命人捉刀續寫贗稿。
自然應該按照‘凡竊盜已行而不得財者,笞五十,免刺’的條例來判罰。
杖刑和笞刑本質上差不多,無外乎杖刑用的板子更厚、更重、更大。
而笞刑用的板子要小一號。
但即便如此,五十板下去腚也得打爛了。
徐言望著默然不語的周大富,淡淡笑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代人受過的滋味可不好受。”
周大富聽到這里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是無論如何不想被送去見官的。不然一頓笞刑下來,不死也得掉層皮。
“還請徐公子饒命。小人一時糊涂犯下大錯,冒犯了徐公子的虎威,已是追悔不已。求徐公子念在小人誠心悔過的份上網卡一面,把小人當個屁給放了吧。”
極度的恐懼之下周大富終于發聲了,他極力討饒希望徐言能夠將他放了。
可徐言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本公子饒不饒你的問題,要看你配不配合。”
說罷徐言沖沈明臣使了個眼色。
沈明臣心領神會,朗聲道:“大明律中規定,從犯罪減一等。你若是能夠證明另有人指使你去竊盜書稿,則刑罰可以減輕許多。”
周大富如何聽不出這弦外之音?
這是叫他指認周有德是幕后主使,要將其一并定罪啊!
“徐公子,求求你饒了我吧。小人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指認家主啊。”
徐言蹙眉道:“這是為何?他如此刻薄寡恩,出了事推你出來頂包,你卻要維護他?”
周大富嘆了一聲道:“徐公子有所不知。像我這樣的家仆,非但本人性命系于主家,妻兒也是如此。實不相瞞,賤內乃是周府的丫鬟,犬子也是府中家生子。家主一言可定他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