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忙碌的日子里,林海棠和顧岸早就形成了生物鐘,每天早上的卯時三刻準時睜開眼睛。
在冬天,暖烘烘的被窩對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林海棠每天早上起來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萬分不舍的看向她的被窩,仿佛被窩是她的愛人,而惡勢力一定要把他們分開。
“等沒事了,我一定要睡它個三天三夜!”林海棠狠狠道。
顧岸失笑,說:“好,倒是看看你和你的被窩是誰先離開誰。”
林海棠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說:“不不不,一定是我先離開我的被窩,但是我的被窩會一直等我,它就是我最最忠誠的情人。”
“你最忠誠的愛人是我。”顧岸兩只手抓住林海棠的腦袋,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說:“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
林海棠像拍小貓頭一樣拍了拍顧岸的頭,說:“不錯不錯,有這個覺悟很好。”
對于顧岸說來就來的情話,林海棠好像也已經習慣了,只是還是會有點害羞。
“不過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不怪你,但是前提,是要告訴我一聲。”林海棠笑的很開心,一點也看不出來有勉強的意味,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開心。
顧岸心下一緊,他皺著眉頭,抓住了林海棠的手,緊緊攥在手心里:“你不信我。”
“我信的啊,就是因為我信你,才這樣跟你說的啊。”林海棠湊到顧岸的嘴角邊輕輕親了一下,說:“顧岸,我是愛你的,我也相信你是愛我的,我們就是過好當下,好嗎?”
因為沒人可以保證永遠,林海棠也不可以。
又來了。顧岸心想,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抓不住林海棠的感覺,像是下一秒,林海棠就會從他身邊離開一樣。
林海棠在穿衣服,沒有注意到顧岸的表情,等收拾好了,她說:“好了,我們去洗漱吧,等會兒要去安置房了,走啦親愛的。”
顧岸收起滿腔心緒,跟上了林海棠的步伐。
安置房的病人們起的也很早,畢竟他們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早,基本是天一暗就開始睡覺。
現在的安置房再也沒有了爛肉味兒,就是那種腐爛化膿的味道,早就已經沒有了,變成了干爽的氣味。
流程與以往相同,即使痊愈的人,也依然要接受林海棠的檢查,并且詳細記錄各類情況。
王大媽的衣服洗得發白,她抻了抻有些褶皺的衣角,問:“林大夫,今天您也跟著他們去往別處嗎?”
林海棠搖了搖頭,手里快速的記著信息,說:“我不走的王大媽,現在咱們章林縣算是全康朝的雪寒花儲備中心,這里還有很多事需要我,我不會走。”
王大媽大大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說:“哎呀,好好好,那就好,林大夫您要是走了,我這心里老覺得跟沒了主心骨一樣。”
林海棠站起身,笑著說,“王大媽,您放寬心,您身體好著呢啊,記得每天多喝水。”
阿風也已經頭腦清醒,他是變傻的那些人里恢復得最快的。
“小阿風,花花,今天怎么樣啊?”林海棠捏了捏阿風的鼻子。
阿風和花花坐在一起,兩個小家伙都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林海棠,說:“很好!”
林海棠依次給兩個孩子把脈,然后說:“是很好,兩個人都恢復得很棒!”
現在的例行檢查比以往要快得多,林海棠和顧岸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就從安置房出來了。
今天林海棠和顧岸難得的吃了一次熱乎的早飯,之前太忙,都是在種植地里隨便應付兩口就完事兒。
辰時末,安民軍都已經吃完了早飯,在趙鴻偉的號召下,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臨時太醫署的門口,過來找林海棠領防感染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