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娘又熱絡的開口了,
“小伙子啊,你這是人民子弟兵,在那個部隊啊?
我大孫子也是當兵的,說不定你們認識呢!”
關明,“大娘,我在新疆當兵。”
老大娘又追問,“那,這是回家探親?家里都挺好的?”
關明,“都挺好的。”
老大娘,“我大孫子去年也回來探親了,又高又壯,比你還壯,部隊養人啊!”
老大娘自顧自的說起她大孫子。
嗓門兒洪亮,激情澎湃的。
鄰座的大娘也跟著搭話,很快這里就聊的熱火朝天。
齊飛飛想找一個相對清靜一點兒的地方,就往車廂連接處走。
人很多,想要擠過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齊飛飛一邊走一邊不住的說,“同志,借過,同志,麻煩讓一讓,謝謝!”
這里要側側身,那里要用力擠一擠。
火車突然一個晃動,齊飛飛沒站穩,往后退了一步。
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皮鞋。
“同志,對不起。”
齊飛飛轉頭向人家道歉。
一個女人,梳著齊肩短發,穿著深藍色迪卡小翻領上衣,里面是一件紅色高領毛衣。黑褲子,一雙小圓頭皮鞋。
齊飛飛恰好就踩在這雙锃亮的小皮鞋上了,鞋頭上一個大腳印。
女人一臉嫌棄,用力跺了跺腳,
“坐車就好好坐,沒過個車是怎么的?來回竄什么竄?踩壞了,你賠的起嗎?一雙鞋十多塊呢!”
使勁兒白了齊飛飛一眼。
一身窮酸!這么大人了,出門還穿染花的布做的衣服。
齊飛飛深呼吸,不能為了這點兒小事兒吵架。
“同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擦。”
說著掏出洗的變薄的手絹,彎腰要去擦鞋。
后面一只手拉住了她。
齊飛飛回頭一看,是讓座的軍人。
關明對她點點頭,“我來。”
女人一臉鄙夷和不耐,端詳著被踩的皮鞋。
鞋尖來回的轉動,像在觀察哪里踩壞了。
“怎么不擦了?不想擦就別說,以后出門注意點兒,這可不是你家炕頭。”
一看就是個窮鬼,沒見過世面。
齊飛飛這暴脾氣,呼吸都加重了。
雖然是自己踩了她,可也不是故意的,至于嗎?
關明露出柔和的微笑,“這位女同志,你看我朋友踩了你,我幫你擦吧。”
他擠到齊飛飛前面,拿出自己的手帕,嶄新白凈。
女人看見一個軍人要給她擦鞋,她哪里敢,趕緊把腳撤回,
“不用了,不用了,沒事兒的,我自己擦擦就好。”
女人用手撣了撣,“一點兒灰不怕的。”
關明又客氣的說,“還有點兒印,我再幫你擦擦吧?”
女人趕緊把腳往后躲,
“你的手絹太新了,我自己有舊手絹,回頭我自己擦就好。”
關明又關心的問,
“同志,要不要脫鞋看看腳,踩壞了沒有?要是踩壞了,一會兒到站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女人這才抬頭仔細打量這個當兵的。
人不是很高,偏瘦,有些讀書人的斯文,面帶微笑,說起話來客客氣氣。
可這客氣的有點過了頭。
關明又追問,“同志,你的腳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女人蹙眉:踩一下至于嗎?我哪有那功夫,還去醫院?
女人有些不耐煩,
“不用了,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