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在蘇酥身邊走著,時不時的打量著對方,怎么說呢,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雖然之前在房間里也算是有個一面之緣,兩人交流的也不多,但總覺得當時的蘇酥有點扭捏作態而此刻這個蘇酥卻異常的鮮活明亮。
是的,從蘇酥出現在荷花榭中開始,簡一就覺得蘇酥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明明才剛剛死里逃生,人也羸弱,可偏偏她又能舌戰司家那幾個咄咄逼人的長輩,把他們懟的一個個的都啞口無言,還把司伯夷從不利的狀況中拉出來,真是太厲害了!
“好了,把你佩服崇拜的眼光收一收,”蘇酥進了屋,拉著簡一坐下,特意清了清嗓子說道。
“啊?”簡一愣了一瞬,眨了眨眼,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表現這么明顯嗎?
蘇酥撲哧一笑,“逗你玩的。”
雖然簡一沒明白這有什么好逗的,不過還是跟著笑了笑,畢竟蘇酥并沒有表現出一絲惡意,對自己甚至稱得上友善。
“姚先生,我沒事啦,不用繼續守著我了。”蘇酥對著一旁的姚先生說道。
“你的傷口……”姚先生撫摸著自己的胡子一副老學究的感覺,正想好好勸一勸,就被蘇酥笑嘻嘻的打斷,“主要你在陪著我,我會忍不住去揪你的胡子,我一個大病初愈的嚴重患者,你說到時候你是推開我吧,怕把我給傷著了,由著我吧,你這留了大半年的胡子可就毀了,而且我揪胡子,疼得可是你,那種鉆心的疼,你確定要繼續留下來被我霍霍?”蘇酥不懷好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所作所為是有多么的不合時宜。
姚先生聽了蘇酥的話,原本正撫著胡子裝腔作勢的手一時僵住了,瞪了眼珠子看蘇酥,氣呼呼的樣子簡一竟覺得十分的生動。不應該笑得,可就是覺得有趣,簡一的眉目之間染了笑意遮不住只能低了頭掩飾。
“哼。”姚先生看自己半點唬不住蘇酥,連帶的簡一都笑了,只覺得自己落了下風,但正如蘇酥說的,她一個病患,他一個大夫,還能同她計較嗎?
雖然知道蘇酥是在打發自己,讓自己離開,但此刻自己也的確無可奈何,罷了罷了,自己都能當他們爹的歲數,就不同這些小輩計較了。兩個女娃娃湊在一起即便能說出個子丑寅卯,難不成還能把這天給揭了嘛,隨她們去吧,反正人救回來了就行。
但想到救人這件事,姚先生卻難得的收起了心思,瞧了此刻嬉皮笑臉的蘇酥一眼。
自己的醫術,不是姚先生自己吹,還真當的起“在世神醫”這四個字,不過是自己平日里低調,名頭才不響亮,知道的人也不多。但若說他能起死回生那他還真做不到。畢竟圣手再神也只能救還有生機之人。
而這蘇酥……當姚先生趕到時已經全無生機,一派死相了。
但就是這個已死之人,卻活了。
說不詫異自是不可能,越是醫者越是對這些奇跡感到好奇,尤其蘇酥的“活”其實和自己毫無關系。
外人道他妙手回春,從閻王殿里搶人,其實他壓根什么都沒做,準確來說,是他還什么都來不及做,自己的那套銀針都還沒從包袱里拿出,蘇酥就活了。
不應該活的人活了。
把已經活的人給救回來自然不是難事。
但為什么已死的蘇酥能活,這就很值得探究了。
但姚先生活了大半輩子,又是半個修道之人,對萬事保持著敬畏之心,修的也是無為之心,自然也懂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有些事他碰上了他也不過是順意為之,該他知道的他自然會知道,如果他不讓他知道,或許是時機未到,這時候最忌諱的便是個“急”字。
于是看清了一切的姚先生便配合蘇酥演了場被她氣著了的戲,甩了甩衣袖離開了屋子,但是離去時的那一瞥,也足夠讓蘇酥知道了他看穿了自己的小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