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緩緩抬起手,抹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一些。
“姐姐,父親知道謝家所為嗎?”
“我曾與他說過,只是后來父親去找了姨丈,回來時便沒有那般生氣了。”
陶清婉嘆了一口氣,事后她打探過,大概是姨母是拿著自己妹妹嫁給了他,但是沒幾年便病死了這事與父親理論,讓父親覺得理虧,最后草草收場。
“隨他吧,只是以后,我不要見謝家之人。”
陶久喜有些無語,自己女兒遭得罪,竟然被人三言兩語就哄好了。
這套施暴者無罪,受害者有罪的理論,真是讓陶久喜如吃了蒼蠅般惡心。
陶久喜眼中的濕意漸漸消失,她不再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讓陶宏遠滿意了。
因為,如果想讓陶宏遠滿意,那自己定然是得憋屈了。
她想著,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找上沈之翌的府邸。
不過再也不想體驗謝府的險惡人心了。
“姐姐,我沒事。今日才回來,又讓你擔心了。”陶久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透露出她內心的難過。
“久喜,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我會再與父親去解釋。只是父親......”
陶清婉面露擔憂,欲言又止,她看著陶久喜,眼神中滿是疼惜。
她何嘗不了解自己的父親,父親雖說在官場上以愛民如子著稱,可在對待自己女兒的事情上,卻顯得極為自私。
他一心撲在政務上,為百姓謀福祉,卻從未真正設身處地為女兒們考慮過她們的處境和需求。如今在朝為官,更是把名聲看得無比重要,任何可能影響他聲譽和仕途的因素都被他謹慎對待。
而且之前因被罷官之事與沈之翌有了關聯,他便一直對此耿耿于懷,心中積怨頗深。
“姐姐,父親怎會不知道我們面對的那些,只是他不愿理解罷了。”陶久喜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失望。
“久喜,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陶清婉輕喚著妹妹的名字,心中五味雜陳。
從前,在沭州之時,陶清婉覺得父親是世上最稱職的父親,那時沒有經歷過什么困難,沒有經歷什么考驗,平靜的生活總是顯得很美好。
只是,京城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之處。
陶久喜看著比自己還難過的陶清婉,想著今日自己剛剛回來,又惹得姐姐難受,覺得很不合適,故而故作堅強反過來安慰陶清婉。
“姐姐,父親也許是在氣頭上,今日才這樣,你也不要難過了。”
“久喜,謝謝你,能對父親這般。”陶清婉感動地握著陶久喜的手,她能感受到妹妹的善良和懂事,心中滿是感激。
“只是姐姐......”
“我不會因為父親放棄沈之翌的。”
陶久喜眼神堅定地看著陶清婉,表明自己的立場。
“姐姐知道。我去求父親放你出去。”陶清婉輕輕拍了拍陶久喜的手,試圖安撫她,然后起身就要離去。
“姐姐,你晚點再去求父親,你先去沈之翌置辦的那個宅子里告訴沐兒,我今日不回去了。”
今日不回去,沐兒定然要擔心,此刻知會沐兒一聲,明日沈之翌登門,也能知道自己是在陶宏遠新的府邸里。
陶清婉走后,下人便進來把門鎖住了。
陶久喜望著那扇被關上的門,輕輕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走到蒲團前,緩緩地跪了下去。她抬起頭,看著祠堂上的牌位,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后默默地磕了個頭。
“列祖列宗,叨擾了。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也身不由己。”
陶清婉這一去,再回來已經過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