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天陰沉沉的,從昨晚開始寒潮席卷,氣溫驟降,到了現(xiàn)在室外溫度已經低到了零下,天空中不停的落下雪粒。
大街上 ,很多人都用雙手抱著腦袋快步疾行,只有很少的人撐起了雨傘。
張云鶴開著車,問道:“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柳蕙蘭說道:“二十塊大洋和100法幣!”
張云鶴把手伸進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疊法幣遞給妻子說道:“你孤身一人啟程,路上最好不要帶太多錢,以免讓有些人起壞心思,這里有一百法幣你拿著,等到了江州,如果錢不夠用再給我發(fā)電報,我給你寄過去,電報不要發(fā)到家里,發(fā)到洋行!”
“知道了!”柳蕙蘭接過錢,彎腰把錢藏在自己的襪子里。
張云鶴看了一眼,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妻子知道不能把所有錢都藏在一起,還是有一點心眼的。
車子快要開到三號碼頭的時候,張云鶴遠遠的就看見了碼頭的大門,他把汽車停在了街邊。
“怎么停在這里?不是去五號碼頭上游輪嗎?”柳蕙蘭疑惑的問道。
張云鶴搖頭道:“不是,是去三號碼頭上貨輪,這艘貨輪是我們洋行的貨運船,經常跑安南到淞滬的航線,從船長到船員,我都很熟悉,讓你跟他們一起去香江,我也放心一些!”
說完,他從座位下拿出一個望遠鏡對碼頭大門周圍進行觀察,隨后把望遠鏡遞給妻子說道:“你看看這碼頭大門周圍有沒有什么異常!”
柳蕙蘭疑惑的接過望遠鏡開始觀察,過一會兒之后她說道:“沒有看到有什么異常啊!”
“再看!”張云鶴說完打開車窗,點燃一支香煙。
柳蕙蘭又繼續(xù)用望遠鏡觀察,這次她還真發(fā)現(xiàn)了異常情況,面容驚訝的說道:“那個賣香煙的小販好像不對勁,他似乎拿著一張照片,又在不停的觀察路過的行人!”
張云鶴問道:“還有呢?”
“還有嗎……噢,那個擦皮鞋的人也不對勁,他不好好擦皮鞋,怎么一直盯著進出碼頭的人看個不停?公用電話亭旁邊的三個人看上去也不像好人!”柳蕙蘭說著說著感覺既震驚又恐慌。
張云鶴抽著煙說道:“不要慌,你現(xiàn)在距離那邊還有一段距離,又在車內,他們不可能看到你!”
“擦皮鞋的和香煙小販毫無疑問是小鬼子的特務假扮的,他們就是在這里蹲點等你和陳香菱的,你們兩個的照片也已經被特高科拿到手里了,現(xiàn)在特務們正拿著照片滿大街的找你們兩個!”
柳蕙蘭再次驚訝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張云鶴反問:“你以為你丈夫是吃干飯的?這幾天我都在觀察和打聽消息,火車站、各大碼頭和各交通要道的關卡憲兵和便衣特務手里都有你們的照片,至于他們手里的照片是怎么來的,這個其實不重要!”
“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雖然特務們不認識你們,但是學校很多師生都認識你們兩個,特務們隨便抓幾個老師,特別是抓一兩個美術老師就可以把你們的肖像畫出來,這下你明白了吧?”
“我雖然不是干你們這一行的,但我可以不客氣的說,你干情報工作還是太嫩了,今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我說的是任何人,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如果你還不快點成熟起來,我真的替你擔心!”
柳蕙蘭壓下心中的恐懼,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你是干情報工作的,你問我怎么辦?我只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上級啊!”張云鶴說道。
柳蕙蘭定了定身,皺著秀眉想了想說道:“得想辦法把他們引開,或者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后我們則趁機進入碼頭!”
張云鶴聽后神色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