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大雪。
因為是周末,姜燈今天不用去公司,也沒別什么安排,她準備去舞蹈室跳一天舞去。
下樓吃早飯時,她再次被姜正全見縫插針逮住叨叨個沒完,要她就昨晚放周霧鴿子那件事向人道歉。
受不了了,這老宅姜燈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明天……不!跳舞暫停,今天她就要搬出去!立刻!馬上!
飯吃到一半,姜燈實在忍不下去,直接撂筷子拎包走人。
“站住!”
姜正全額上青筋暴跳,啪地拍桌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喝道,“越來越沒大沒小!你敢走出這個家門試試?!
“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跟人見一面,否則下周你就不用來公司了,我會叫銀行停掉你所有的卡!”
姜燈頓住腳步猛地回頭,目光和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的姜正全隔空撞上。
她有些不敢置信。
別墅里一時寂靜無聲。
姜燈的眼眶漸漸紅了。
管家和傭人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只有姜尋站起來試圖打圓場:“爸,妹妹,先坐下來說,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清楚?哪有那么嚴重到停卡那地——”
姜燈咬緊牙關,轉頭對準姜尋打斷他:“不用你假好心!”
隨即壓下眼底的熱意,微微抬了抬下巴,唇角緩緩凝出一抹冷笑,對姜正全道:
“好啊,停就停!”
姜燈手指關節攥得發白,把肩上的包狠狠甩到餐桌上,扭頭跑了出去。
白瓷餐盤受到沖擊,連著里面的菜肴嘩啦啦翻到地上,碎的碎,撒的撒。
飯是沒法再吃了。
“爸,妹妹她……”
“由著她去!早就該這樣,讓她清楚清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
姜燈沖出姜家后,完全是憑著一口氣漫無目的往前跑,風和雪刮到臉上、身上很冷,但此刻都不及她心中寒涼。
姜燈眼前不知何時已一片模糊。
她之前一直粉飾太平欺騙自己得過且過,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父親根本不愛她。
沒有人愛她。
姜正全討厭她、恨她,因為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華婉,因為沒有她,華婉不會死。
她是什么?
在姜正全眼里,她從頭到尾只是一個聯姻工具而已!不聽話了、失去價值了就隨時可以扔掉!
就因為是女孩,他從來沒有想過把家業留給她。
但凡他有一丁點在乎她的感受和心情,又怎么會在她十歲那年,突然毫無征兆把姜尋過繼過來?!
從小到大,不過是顧念著對母親的情分和血脈,這才對她有了那么一絲親情,但這點親情跟姜正全對她的恨和厭惡比起來也太過微不足道,一旦遇到利益沖突,根本不堪一擊。
是她拒絕面對現實,一直活在假象里。
她早該認清現實。
……
大哭一場,情緒基本穩定后,姜燈抬手用手背抹了把臉,從雪地里站起身,開始留意周圍的環境。
她不知道自己具體跑到了哪里,只遲鈍地從四周的草木判斷出,她似乎……還沒出這一片別墅區。
是跑到了別墅公共區域的園林里?
她剛剛跑得太急,高跟鞋掉了一只,崴了腳,摔倒過好幾次,臉上也哭得眼淚鼻涕都糊到一起,形象實在算不上好。
臨走前她又負氣把包甩了,現在手里什么也沒有。
沒有濕巾,沒有手機,也沒有錢。
她得找找附近有沒有衛生間。
姜燈蹲下身,把僅剩的一只高跟鞋撿起來,拎在手里,抬起頭,目光環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