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特意換的新裙子，慶祝自己正式開啟人生新篇章，粉青漸變的顏色和春天也很搭。

這樣想著，姜燈當即踮起腳尖腳下一轉，在原地隨意轉了幾個圈。

飄逸靈動的裙擺以她為中心向外層層疊疊綻放，仿佛風中一朵搖曳盛開的花。

嗯，也很適合跳舞。

姜燈心中暗贊自己眼光不錯，心情明媚了許多。

地鐵終點站出來就是商場，附近還有一個很大的公園，緊挨著湖，大概已經算出了雪城中心，人并不多。

她還從來沒有在室外大街上跳過舞呢。

開始時她還有點不太好意思放不開手腳，但在公園里漫無目的走了走，居然發現有不少跳交誼舞、廣場舞、體操的大爺大媽，還有三三兩兩打太極拳和甩鞭子的……

姜燈內心瞬間坦然了。

想跳就跳。

自由一點，有什么關系。

她的高跟鞋被人踩臟了，正好換掉。

姜燈火速去商場買了一雙舒適的運動鞋出來，換上。高跟鞋扔垃圾桶，包包寄存儲物柜。

就這樣迎著風翩翩起舞吧。

姜燈閉上眼，微微勾起嘴角。

沒有觀眾也沒關系，天為幕地為席，跳給自己看也很好。

……

周霧尋著手機定位過來時，一眼就望見被人群簇擁著的姜燈，旁邊還有不少人舉著手機拍照錄像。

她正在公園中心的一片空地上跳舞。

沒有任何夸張的炫技動作，裙擺卻似活過來一般有了靈魂，一舉手一投足，昏暗朦朧的暖黃色燈光投到她身上，連影子都美得驚心動魄。

她到哪里都那么耀眼奪目、光芒四射。

周霧精神緊繃了一整天，直到此刻才終于松弛下來，桃花眼不自覺帶上笑。

阿玉肯定沒看到朋友圈。

不然，一定早就殺過來找他算賬了。

周霧站在人群外圍靜靜看了半晌，終于尋到空隙擠進前排，待她跳完一支舞，他忽地上前一步，朝她伸手，笑道：

“阿玉！”

姜燈瞧見他愣了愣。

是她熟悉的、溫柔明朗的周霧。

伴隨著周遭人群看熱鬧的起哄聲，有一瞬間，她恍神了，險些以為，中午她和他的爭吵和不歡而散都是錯覺。

姜燈停下動作，走到周霧身側，并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手掌：

“你現在來找我，是想好了嗎？”

周霧眼神黯淡下去，右手掌心在半空中停滯一瞬，很快順勢垂下，轉而攬在她腰側：

“阿玉，你還欠我一支舞。”

嗓音透著喑啞。

可她現在沒心情跳了。

“算我食言?！?

“阿玉……”

姜燈眸光閃了閃，望著周霧耷拉下去的桃花眼，心揪了下，她也不想現在再跟他吵架，像是欺負他似的。

其實兩人都冷靜下來，是可以開誠布公好好談談的。

分手本來也沒必要鬧太難看。

“換個地方聊吧?！?

她肚子還餓著。

西臨人太多，以往常去的幾家餐廳也都有可能撞見熟人，最后，姜燈跟周霧一起回了他的住處。

明華公寓。

這里人很少，而且，還有舞蹈房。晚餐周霧叫了外賣，他也還沒吃。

一路無言，姜燈任由周霧抱住她，枕在他胸前，享受這難得的平靜。一直等到二人晚飯都吃飽落筷，姜燈方才切入正題：

“明天早上十點，去趟民政局?！?

她已經不打算在雪城再待下去，等姜家的事一了結，她就會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