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開始西落,所有的陶碗盆也全部堆進了倉房。
所有人灰頭土臉坐在曬谷場上,四郎揪了幾片樹葉,幾人扇著風。
林氏感覺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扇風的手腕有一搭沒一搭的轉動著。
下回說什么也要多雇幾個人手。
十個銅板就能搶著干的活,何苦出這個力。
想到雇人,林氏靜下心思索著后面雇人的事,曬谷場只租了三天,這么多碗盆光靠家里的人手,日夜不停也忙不完,更何況地里還有莊稼。
正想著,身側傳來一縷縷清風,如同久旱后的春雨,輕拂著面龐,像一首柔和的歌曲,滋潤著疲憊的心靈。
林氏側頭,風的源頭竟然出自崔成良。
兩片樹葉疊著被他捏在手里,有力的大掌穩穩扇著,而手掌的主人此時正垂著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哇,三叔再扇快一點,好舒服。”
小五坐在林氏旁邊,仰著小臉,一副享受的模樣。
崔景文聞聲抬頭,視線正好與林氏對上。
林氏垂下眼,正想錯開視線,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對崔成良笑了下。
崔成良手頓了下,臉上一陣發燙,尷尬得咳嗽一聲。
“待會...回去我正好要去挑水,讓景文不用去了,我順道給你們挑回來。”
林氏連忙拒絕:“不...”
“好熱好熱,三叔再扇一會兒風...”
林氏話沒說完,就被小五打斷,纏著崔成良繼續扇風。
幾人歇息了會,身上總算有了力氣,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剛走出曬谷場,林氏就被等在外面的婦人攔住。
“景文娘,這邊這邊。” 一名婦人熱絡攬住林氏胳膊,“我瞧著麻子叔往曬谷場運了好幾趟,里正叔把曬谷場借給你們使了?”
剛剛他們卸貨的時候,柵欄門是掩上的,外頭的人看不真切,只能數著一趟趟牛車往返。
“你們家當真不一樣了,乖乖,這要掙上多少錢。”
“咱們鄉里鄉親的,有啥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喊上我們。”
村里就這么大,林氏花錢雇牛車的事不是秘密。
一趟五文錢,半下午的功夫,麻子叔幾十文錢就揣進兜了,誰看了不眼紅。
奈何牛車不是家家都養得起的,雖然眼饞,但也只能看著。
不過牛車他們雖然沒有,但論干活,他們還是可以的。
崔家這么大的生意,不會一個人都不雇吧?
與其去外頭雇人,還是他們下河村的人更親近。
于是一群人守在曬谷場外,等著林氏出來。
當然也有人仗著沾親帶故的關系,去崔家老宅找崔老太,不過都被崔老太板著臉趕走了。
林氏揉著胳膊,對著大家伙熱切的面容笑了笑。
“確實需要幾名人手來幫忙,當然工錢肯定是有的,工錢具體怎么算,我還沒想好,這樣吧,明日早上想來幫忙的到大槐樹下統一說。”
幾名婦人差點高興的笑出聲,有人急忙問道:“工錢是咋算的。”
林氏抿唇笑著,但是沒有回答。
其實她也沒想好工錢怎么算。
旁邊機靈的婦人把問話的人扯到一邊。
“景文娘忙了一天,趕緊回去歇歇,咱們明早大槐樹見。”
說完拽著人走了。
穿越農門,全家團聚闖災年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