摻了蕎麥面的面條口感粗糙,但是所有人都吃的很香,連崔老太都多吃了半碗。
這幾日崔家人都沒有閑著。
飯后,四郎來了東屋,往桌子上放了兩大串銅錢。
“三嬸,這是今早磚窯結的賬。”
兩大串銅錢重量不輕,四郎卻放在懷里揣了整整一上午,一點也不覺得沉。
林氏笑意溫柔:“這錢你數過嗎?”
四郎靦腆得笑了兩聲:“在磚窯的時候數了兩遍,一共是二兩三錢多五十文。”
這是昨日一天的收益。
林氏飛快在心里算了筆賬,雇人的工錢是六百文,加上一百文租金,還有租車的費用。
昨日一天的凈收益是一兩七錢。
這個收益基本和林氏心里的預期的差不多。
按照之前約定過的,林氏把工錢數出來用布袋單獨裝起,剩下的錢與四郎平分。
面對林氏遞過來的銅錢,四郎習慣性擺手。
林氏語氣不容置疑:“這幾日你忙壞了,我們之前說好了,收益一家一半,這些是你應得的。”
四郎抿著唇:“我也沒做什么,甚至出的力還不如有喜他們多,三嬸你還是按照工人的工錢給我結錢吧。”
林氏望著他:“四郎你記住,并不是出的力多,掙的錢就多,就如同商鋪里,掌柜遠沒有小工干的活多,成日里只是撥弄算盤,就能拿走鋪子里大半收益,你想想是因為什么。”
四郎表情微微嚴肅,想著三嬸拋出的問題。
城里他很少去,只跟著三嬸去了幾趟,沒留意觀察街邊的商鋪。
但磚窯他經常去,管事的他也接觸過,四郎回憶著磚窯管事的一言一行。
好像確實沒有出過力,每次他去磚窯,管事都在院中無所事事的樣子...
不對,也不是無所事事,工人要干什么活,都是管事在安排。
四郎試探道:“因為...因為掌柜要安排工人干活,還要記著鋪子里的賬,還有...”
四郎模模糊糊摸到一些邊,但是說不出來,臉色急到泛紅。
林氏笑了下:“你說方向沒錯,掌柜在鋪子里的重要性,就如同大腦...”
“大腦?”
四郎好奇問道。
林氏換了個說辭:“掌柜就如同一棵大樹的樹根,樹有樹干,樹枝,樹葉,還有夏天結的果實,這些都離不開樹干吸取養分。”
“砍了樹枝,樹不會死亡,但如果樹根枯死了,整棵樹也就死亡了。”
四郎立馬道:“這是我知道,發洪水的時候,地里莊稼根爛了就死了,但平時葉子遭蟲害啃了卻不會馬上死”
林氏點頭:“是這個理,再來說你。”
“你在其中的作用,就如同樹根,有你在,整個工坊才能運轉起來,能長久穩定的盈利,你懂三嬸的意思嗎?”
四郎聽懂了,但不贊同。
“可是都是三嬸你...”
“那是因為你需要時間成長,在你不能獨當一面之前,三嬸是你背后的推手,推著你走到足夠的高度。”
四郎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
原本以為他只是給三嬸打打下手,靠著三嬸掙到這么多錢,他已經很滿足了,沒想到三嬸比他想的更多也更遠。
他真的可以嗎?
穿越農門,全家團聚闖災年三月天